耳边开出了一个条件。
那家伙眼神一亮,主动退到一旁。
屋外的喧闹也已退去,几人鼻青脸肿的站到米亦竹的身后。
其他人也都默默的等在院子里。
等什么?
等新娘同父母做最后的告别。
此时新娘身着大红的嫁衣,扑在王夫人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哭什么?
哭的是父母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哭的是父母从此将孤苦伶仃。
哭的是自己的兄长英年早逝。
哭的是独自面对新的环境的恐惧。
王夫人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不过脸上倒是看不出有多忧伤。
女婿是这庄园的少主,自家女儿,将来还是这庄园的女主人。
而且,二十多岁的姑娘,再不出嫁,都快成整个西域的笑柄了。
好好劝慰了一番,补妆、开门,从此,就是盛兴府的女主人。
此次迎亲,不但盛兴府的侍卫倾巢出动,就连羽林左卫也排了一队人护送。
新娘的嫁妆跟在后面,什么是十里红妆?
这就是十里红妆。
城主和太夫人亲自操办,盛兴府内宾客云集。
除了米斯齐夫妇。
老俩口早就婉拒了米亦竹的邀请,说他们的出席,会给米亦竹带来不便。
一向随和的米斯齐,这次变得十分固执。
米亦竹无法,只得提出第二天带着他们的儿媳过来磕头。
等到新娘被迎进府内,一系列流程走完,宴席正式开始。
此时,几位鼻青脸肿的家伙,此刻又冲在前面,替盛兴公挡酒。
今日,只论辈分,不看地位!
等到酒宴结束,几人已全部倒下。
米亦竹站在大门外,将一位位宾客送走,最后出来的,是老乞丐。
“这就走了?”米亦竹颤声问道。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哭!”老乞丐对米亦竹实在是太了解了。
“要说的,那晚我都说了。”米亦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知道!”老乞丐表现得十分洒脱。
“过了春节,我去给你拜年!”
“行!多带点酒。”老乞丐呵呵笑了起来。
“那——我就不远送了!”
米亦竹说完后整了整衣服,一拱手,把腰深深地弯了下去。
“臭小子,还来这套!”老乞丐说完后眼眶突然有些湿润,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弯,弯了许久。
“主人,夜已经深了!”怀山在身后轻声提醒。
米亦竹这才缓缓地直起腰来,脸上无悲无喜。
转身,米亦竹在怀山的搀扶下,慢慢的朝后院走去。
踏进后院的主院,红烛的灯光从窗间透出,凭添了一丝暧昧,一丝温暖。
怀山将米亦竹送至门口。
米亦竹在门口停顿了一会,抬手,推门。
进门后,顺手关上。
怀山在门外站定,满脸的感慨。
新娘端坐床沿,静静的等待着新郎。
“师——姐?”米亦竹突然有些胆怯。
“嗯。”声音低不可闻。
米亦竹慢慢上前,颤抖着伸出双手,探向了红盖头。
盖头掀起,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庞。
秀丽中透着端庄,的确有盛兴府未来女主人的风范。
不对,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盛兴府的女主人了。
米亦竹看着即将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有些痴了!
新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下了脑袋。
“师姐!”
“叫我夕元。”
夕元,是师姐的闺名。
“夕——元?”米亦竹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嗯。”声音依旧低不可闻。
“夕元,你送过来的被子,我一直都在用。”米亦竹没话找话。
“嗯。”
“你送过来的东西也很好吃!”
“嗯。”
怀山如果能听到他俩的对话,估计都得替自己的主人着急。
“夕元?”
“嗯。”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多了!”
“嗯。嗯?您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好看?”
语气淡淡的,让米亦竹的酒醒了大半。
“哪——哪里,以前不是——还小么!那个——那个师姐,不,夕元。”
米亦竹有些语无伦次。
“嗯?”
“夜,已经深了,要不早点歇息吧!”多说多错,米亦竹干脆直奔主题。
“啊?”
米亦竹走到桌旁,端起了桌上的合卺酒。
一夜春光!
还是这一晚,在城东的某家酒楼内,一位伙计独坐在某间包厢内,独酌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