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他的只有沉默。
这里是城主府的大门,不方便长时间逗留,怀山只好让两位谢师傅在城北溜达。
“这是到哪了?”
过了许久,从车厢内终于传出了声音。
“前面,是方府!”怀山看了看,急忙回话。
“方府?”
米亦竹突然想起,自从大师兄走后,自己还从未来过这里。
“去坐坐!”米亦竹轻声吩咐。
于是过了一小会,马车便缓缓在方府的大门外停下。
扶着怀山的手臂下车,米亦竹的心里百感交集。
上前,早有人进去通报。
进府没走多远,就看到老管家颤巍巍的赶来。
老管家,也已经很老了。
想跪下给米亦竹磕头,被米亦竹一把拉住。
“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乎这些虚礼干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米亦竹责备了一句。
老管家最后还是拱手弯腰。
为了照顾老管家,米亦竹走得很慢,一老一少缓缓的朝花厅走去。
“这么久没来,府里可还清净?”米亦竹开口问道。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说一切都好。
“缺什么,就让人去找怀山!”米亦竹又叮嘱了一句。
老管家急忙谢过。
一路的景致同当年一样,等进到花厅,里面的陈设也同当年一样。
米亦竹伸出手摸了摸椅背,一尘不染。
坐下,像当年一样泡茶,老管家同怀山候在外面。
等茶泡好,米亦竹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方老先生生前常坐的那张椅子前面,然后微微一笑,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然后,就开始聊起天来,聊自己的生活;聊孤城的政局;聊读书的心得;聊草原上的见闻——
直到被传来的一阵嘈杂声打断。
米亦竹皱起了眉头,他在方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
正准备出声,老管家已走了进来。
“盛兴公,族里来人了,我去去就回!”老管家弯腰低头。
“都是些什么人?”
族人啊,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老爷的远房堂兄弟!”老管家低声回话。
米亦竹还想再问,就听到有人喊了起来:“管家呢?跑哪里去了?”
“把他们带到大厅,同师父说完话,我过去见见。”米亦竹哪还有不明白的,轻声吩咐。
盛兴公是方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方总管不在,他是有资格替大师兄处理家事的。
老管家急忙应下,颤巍巍的出去了。
继续聊天!
这一聊,又聊了小半个时辰。
“师父,我去看看,有谁在扰你的清净!”
最后,米亦竹缓缓起身,冲那张椅子轻声说道。
花厅离大厅不远,很快,米亦竹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门外。
原本闹哄哄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
仆人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率先跪了下去。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跪了下去。
米亦竹脸色阴沉,看得出在极力克制自己。
原因无他,刚才正中间的位置,居然盘踞着一位看起来就不怎么顺眼的老头。
上前,米亦竹将老管家扶起,然后环视一圈,没有让大家起身。
“什么事这么热闹,说出来让我听听?”米亦竹的语气还是十分温和。
“都是些家事,就不必劳烦盛兴公了!”刚才坐在正中间的那个老头直起身子,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你说!”米亦竹看向老管家。
“族里的几位老爷,想打理方府的产业。”老管家弯腰低头。
“哦?有这好事?”米亦竹笑了起来。
那几位老头也跪在地上陪笑。
“起来吧,一个个都这么大年纪,跪在地上也不舒服。”
几位老头谢过后起身,不过,无人敢坐回去。
“跟我说说,你们打算如何打理?”
看来正中间那个老头是领头的,米亦竹看着他问道。
“自然是由我们派人看着,等堂弟回来,再交还给他。”老头的态度非常恭敬。
“那你们打算每年给方府交多少财物?”米亦竹继续追问。
“一千!”
“多少?”米亦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千!”老头又重复了一句。
“方府的产业,大多来自城主和我的馈赠,一年的收益少说也得上万,你们还真是不贪!”米亦竹的表情十分感慨。
“启禀盛兴公,其实这些财物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帮堂弟看着这份家业,免得被这个老货给折腾没了!”旁边有人突然开口。
“你们有这份心,我替大师兄谢过你们,不过打理产业就不必了。这些产业都是城主府和盛兴府的馈赠,你们就算想要打理,也有着诸多不便。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做事,可以到我府里找怀总管,他会给你们安排。”
不管怎么说,都是方老先生的族人,米亦竹也不希望有人在背后看方府的笑话。
有人还想开口,不过等米亦竹的目光轻轻扫过,几人无不弯腰低头。
齐声应下,谢过盛兴公的厚爱。
“明天起,安排几个侍卫过来,师父虽然不在了,我也不喜欢有人打扰方府的安宁。”
这话,是冲怀山说的。
怀山弯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