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样看我,在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想法。”
司杨廷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阿离碗里的粥已经见底,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对着司杨廷露出一个大大的假笑:“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与王家关系如何?”
司杨廷深吸一口气:“我家司杨廷,是礼部尚书司明宇之子。”
“我已经知道了,说些有用的。”阿离抢白道。
司杨廷眼角一跳,继续说道:“十年前,我父亲被王大人陷害,进了大理寺接受调查,从那以后,我们两家便断了联系。”
阿离没有回答,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父亲被陷害之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司杨廷没有回应,因为这件事在家里是不被问起的,似乎是父亲心头的伤。
其实司家与王家曾经有很好的交情,司明宇曾与王大人一同进朝为官,两人青涩之时,也相互帮助过,但后来,终究分道扬镳。
阿离继续说道:“我想跟你们回长安。”
“回?”司杨廷听到阿离用的词是回,而不是去。
阿离点头:“十年前,我父母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五岁,那天,死了很多人,只留下我一个人,那天,我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那糖葫芦的颜色,跟满地鲜血的颜色一模一样,红灿灿的。”
司杨廷心中一惊,他想起在大理寺见过的一桩案子,卷宗里写着,百姓当街几乎全部被丝线截成两段,只有一个小女孩活着。
阿离冰冷的眼神望着司杨廷:“你知道这个案子?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了解这个案子,之后,我便被在骊山脚下常住的奶奶接了来,可是十二岁那年,奶奶离世,让我再次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村霸欺凌,我可以忍受,但亲人的死,我不能忘。”
“你想做什么?这件事,与王家有什么关系?”司杨廷看着阿离,心中竟然涌现出一丝恐惧。
阿离冷笑:“你不是官宦子弟吗?怎会不知?当年这件事背后的幕后主使,就是王家人!”
“或许是你误会了呢?”司杨廷说道,“据我所知.......”
阿离抢白道:“这个案子,还与一个人有关。”说着话,她的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眉峰紧锁的江祭臣脸上,“当年传言,有一只小狐狸潜入长安城,而这只小狐狸曾经出现在礼部尚书府王大人的身边,甚至还救了王大人家的独子。”
司杨廷顺着阿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睫毛开始抖动的江祭臣,他起身,护在江祭臣的身前:“他不是小狐狸。”
阿离笑出声来:“怕什么?何必这样不打自招?”
司杨廷紧锁着眉头:“你就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阿离收起笑容,慢慢靠近司杨廷:“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我不懂,但是,不要想伤害江祭臣!”司杨廷横在阿离和江祭臣的中间。
阿离的脸上全是仇恨:“司杨廷!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但是!却不断有人想要来伤害我!伤害我全家,到最后,便只剩下我一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报仇!”
司杨廷不自觉得后退,他从未想过,一个少女的眼神也可以这么冷漠得刺骨。
阿离继续靠近:“想个办法,让我离开这里,去长安,我需要小狐狸的帮助!”
司杨廷摇着头:“阿离姐姐,你知道的消息并不是完全对的,如果你愿意等等的话,我回到长安城之后,一定去大理寺帮你把这个案子查得清清楚楚。”
阿离冷笑:“十年了,不是官官相护又是什么?那个王大人一点事都没有,还在朝中耀武扬威,而你们司家.......”
司杨廷慢慢摇着头:“你想说被抓捕的凶手身上的腰牌?”
阿离冷哼一声:“嫁祸!司家被王家嫁祸,差点让你们全家丢了性命,而你们却可以如此相安无事得过了整整十年!”阿离更靠近一些,“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司明宇,为什么要收留这只小狐狸?”
司杨廷不再退让,皱着眉头:“我再说一次,他不是小狐狸!”
阿离低着头,越过司杨廷看向已经睁开眼睛,同样望着自己的江祭臣,唇角慢慢上扬:“或许司明宇也认为,当年的事与这只小狐狸有关!”
江祭臣定定的望着阿离,一只手轻轻得抓住司杨廷的胳膊,示意司杨廷不要说话。
“我答应你的要求。”
江祭臣慢慢坐起身来,他脸色惨白,但眼神同样冰冷。
阿离满意得笑笑:“你早就醒了。”
“所以你故意说这些给我听?”江祭臣回应。
阿离轻笑:“又见面了。”
江祭臣眼角一跳:“你知道我的过去。”
“听说,你忘了,往后若有机会,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江祭臣回应给阿离一个冷冷的笑容。
司杨廷站在两人中间,手足无措,若不是江祭臣始终拉着司杨廷的胳膊,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司杨廷定会觉得,在这场对话中,自己根本就是个被利用的外人。
阿离的嘴角慢慢上扬:“或许,我们就该重新相遇,因为我们见过不止那一次,我还认得你刚刚叫的那个阿清,若不是你梦里喊她的名字,我还无法确定,你就是那只小狐狸。”
话一出口,江祭臣脸色突变。
阿离满意江祭臣神色的变化:“阿清死的时候,我看到了。”
江祭臣眼角一跳,他的心脏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个梦里死在温泉池里,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孩,那个抱着女孩哭泣的小男孩,在他的脑海中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