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之时,恍如隔世,额前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上面,伸手去摸,发现是一只触感再熟悉不过的手,浅浅顺着手看去,一张绝世倾华的脸静静伏在床沿,上面有着数日积累的憔悴,睫毛微微颤动,口中似乎说着不成章法的句子,鼻涕口水流了一床沿。
“哎呀,你恶心死了!”浅浅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大喝一句。
“我去!”琬琰鼻血流了出来,和鼻涕口水相映成趣,“你下手这么重!知不知道很痛啊!”
浅浅看着他鼻头红了,扑哧一笑,转而仰天大笑,“哈哈哈。”
琬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翻了翻白眼,“呸,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以德报怨!我就不该犯贱!花这么多天陪……”
浅浅掀开被子,活动活动筋骨,看着他,说道:“什么?”
此时竹攸撑着肚子由几个人搀扶着走了过来,竹攸挥手,叫人离去,捡了一张凳子坐下,眉宇间恢复了往日以来的温和笑意:“琬琰可是陪了你整整七天七夜,刚休息一会儿,就被你打醒了。”
窗外的蛙鸣以跳脱的节奏响起,莲花香远益清,大片大片的紫薇、六月雪、蔷薇、美人樱、绣球、木槿遍植,或是攀依墙篱,或是花圃连珠,或是庭院盆栽,甚至有星点玉芙蓉,远目望去,心旷神怡。流水清如明涧深溪,穿亭而过,飞檐瓦肆,砖瓦墙门,高严大气,所处之地四面透风,凉爽舒适,光线柔和。锦账绵绵,玉簟生温,四处陈设,皆是玉质雕琢,精细之处,眼眸似动,步行一二,竟有悦耳声响。
浅浅不知是被环境所影响还是琬琰陪护所感动,心情特别好,一把搂住琬琰的脖子,捏着他的下巴说道:“哎哟,这么好?我谢谢你啊。”
琬琰一把甩开,继续翻着白眼,不屑道:“别,别,别,我受不起。”
“你们两个还是那么爱开玩笑。”竹攸嘴角泛起笑容,恍惚间,三人都以为还在九皋山。
浅浅“切”了一声,看见竹攸的笑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那隆起的肚子似乎又变大了,而竹攸也越发消瘦,脸上的泪痕流过的地方越发清晰。那么多道劫数,这么险恶,她一个人怎么躲得过去?天上的云开始幻化成风,吹起庭院中的花,吹动浅浅刚刚复苏的身体,那轻柔微妙的感觉,让浅浅心尖柔软开来,于是说了句:“师姐,我一定会保你的孩子平安无事。”
此话一出,三人默默。
浅浅看着竹攸的肚子,走过去贴下身摸了摸,自言自语:“玉儿玉儿,如果你平安无事的出生,可要好好对你母亲哦。”于是将自己手掌和竹攸手掌,划开一个口子,让竹攸的血流进来。从此二人血脉相连,天谴与共。
竹攸好不容易才收拾起的悲伤,忽然又泛滥开来,眉心一皱,抚摸着浅浅,泣不成声:“师妹,你知道若是没有遇上你,我差一点就去找……”
琬琰叹了口气,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摇了摇头。
浅浅抬头,看着竹攸又要流眼泪,赶紧帮她拭去,疑惑道:“找什么?”
竹攸看着琬琰的眼神,终究没说出口,此时姜离到来,看见竹攸又哭了,心疼不已,只说到:“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咦?怎么划伤?”
竹攸摇头,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迎风泪罢了。呵,不小心划伤的,你别担心。”
琬琰拖着浅浅走了出去,“哎呀你干嘛?”
“你傻啊,人家夫妻讲话我们别打扰!”
“你……@¥%&”浅浅被捂住嘴拖了出去。刚才和竹攸说话时,心里那句“做母亲原来这么痛苦”咽下不说,可是远远看着竹攸还是笑得那么开心,姜离又那么爱她,又想着,做母亲也很幸福吧?
“来,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切,我自己能复原。”浅浅抬起手,伤口已愈合,只剩下一斑血迹。
映辰在屋外看见琬琰和浅浅,立马三步并作两步,依然是满嘴谄媚说道:“姐姐,你好了?吓死妹妹我了。”而后又偷偷瞄了一眼琬琰。浅浅摸摸她的头,说道:“没事,你看我这不挺健朗的么?”于是顺手打了琬琰一拳,表达表达自己的健朗。
“妈×,你又打我!”琬琰痛得呲牙咧嘴,跳到一边。
映辰眼神一直看着琬琰,脸色变红,细语说道:“姐姐力气真大。琬琰你疼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