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你在说笑吧?你以为你从前背地里仰慕我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么?你无非是想让我眷顾你罢了!”
浅浅只是笑,也只剩下笑,走到安歌面前,直视他那双眸子,“你也知道,那是从前。你救过我我感激涕零,你教导我我心怀仰慕,你点化我我生死以报,可你也差点毁了我!我们师徒早就恩断义绝。”
安歌依然不愿落了下风,尤其是面对浅浅,哼声道:“不错,恩断义绝!我从来没收过你做徒弟!”
浅浅双手握拳,指节作响,大笑不已,看着安歌的眸子,浅浅哀默的嘴角直视安歌寒冷的言语,“可惜啊,你最爱的徒弟,却有了别人的孩子。你还巴巴的跑过来,护着她的孩子。这孩子死了也罢,可是出生了,却只能叫你一句‘师公’!哈哈哈哈。”安歌怒不可遏,站起身来,挥掌狠狠打在浅浅身上,浅浅撞在床沿,头猛烈地将地面震开一道缝,打得她元神差点出窍,打得她差点现出原形,可浅浅一点都不觉得痛,只觉得快慰,怎么形容这种快慰呢?就是快渴死了,别人请你喝毒酒,然后一口就闷头喝下,感受全身快被毒死麻痹的那种挣扎。
原来一开始,在干涸的岸边被救起来的那一刻,就是饮鸩止渴。生命在那一刻起,早就决定要搁浅了,忽然被莫名的善意打捞,再无止无尽的痛哭开来。
浅浅抬起头,看着安歌,忽然觉得他最可怜,讥笑道:“安歌大人,你可知你现在,最像丧家之犬。我搁浅浅,觉得你特别可怜!”安歌周身气息浮动,周围草木摇晃不止,天色变化,浅浅知道,安歌是真的被自己激怒了,也好,浅浅残忍一笑:“安歌大人!我就不明白,我搁浅浅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觉得我低贱至如此境界?我知道自己怎么努力也比不上竹攸,我知道,我不嫉妒她,也不恨你。可是为什么,帮她走,你迁怒我!救她孩子,你讽刺我!你努力千年得不到她的心,姜弘三年就带走了她,你恨不了她,就转头泄愤在我身上?连我曾经这样喜欢过你,也被你践踏的一文不值!只因为我是一只面目丑陋的青鱼?”
安歌愣在原地,眼神变得冷寂,周围一切停止转动,他几欲说话,终究未说出口,而后不敢看浅浅的眸子。
“安歌,你既然瞧不上我这种品貌,为什么要收我为徒?既然收我为徒,为何又处处这般践踏?”浅浅问出了心中许久的疑虑,只看着安歌。
“事已至此,你恨我入骨,我也不必要保留。收你为徒的原因,不过是……”安歌长叹一声,正打算娓娓道来什么原委,可是随之走进来的竹攸很快让安歌一语不发。
三人之间的氛围很快变得诡异,浅浅总觉得,无论走到哪里,自己都是多余。竹攸姜弘在一起也好,竹攸安歌在一起也好,江若望木苏在一起也好,哪怕琬琰和映辰在一起,也好。
于是挣扎着,走了出去。也就不去想,为什么安歌此时会来。
在竹攸没拉住浅浅之前,安歌已经吻住了竹攸。
也好。
浅浅这一次一滴泪都没有流,就这样跌跌撞撞如同风中飘忽不定的蝴蝶一样走了出去。
断断续续地回忆袭上来,那时候美人樱四处飘散,安歌领着大家一起嘻嘻闹闹地念《诗经》:“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可是,你不曾教过我,投我以毒药,我该报之以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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