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仙

    一路南下，在一个小镇落脚，是夜，四处明着幽暗晦涩的长灯，四处焚烧纸钱，用新米等祭供，处处都在河边放天灯或者水灯，念念有词，偶有穿着莲衣的童男童女在街边跳着莫名的舞蹈。近处，市面上就有卖冥器的，卖时鲜瓜果的，卖油饼馅饼乳饼丰糕的，色彩斑斓，叫卖声不绝于耳。我看着窗外的幽幽凄凄但又莫名喜庆的场面，墙上写着的，似乎是中元节。

    街市河边上飘来几句话：“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在水里的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在天上的，有一盏天灯，就得托生。”

    “水里的灯倒是很多。”

    “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水下神秘昏黑，使人想到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所以上元张灯是在陆地，中元张灯是在水里”

    我打开窗门，看着天上齐齐明亮的天灯，以及远处河流上明明灭灭的灯，有些大府宅院较为隆重，请来僧、道诵经作法超度亡魂。也有人请出地藏菩萨、目连尊者等佛像放置高台、或请艺师扮演驱魔大神钟馗，有的是请艺师操控钟馗之傀儡，或许是借以消弭死者亡魂的戾气。

    过了一会儿，赵妈妈一伙人冲进来，拉过我，说道：“我们去看看吧，很热闹的样子。”

    我一向不拒绝。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一尸，步入这繁华又带着诡异凄凉的街市。大家都不是那种见到什么东西都大呼小叫的心性，彼此都在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虽不说话，也有一种淡然的和谐。

    “来来来，糯米要不要？祛尸气。”

    他们三齐齐转头看向我。

    我：“……”

    不远处围了许多人，似乎有人在起了争执，“臭不脸的乞丐，不想给你就是不想给你，怎么就算给你个烂的，我也是很大方好么？”

    赵妈妈拉着我挤了进去，舒书和楚忆情随后，原是一个乞丐和一个卖桃子的小贩起了争执。

    楚忆情嘀咕了一句：“我最不喜这种，不给还摆嘴脸。”

    我分明能感觉到赵妈妈有些底气一虚。不过为什么啊？

    我转头看了楚忆情一眼，想着楚忆情虽然懦弱，但心却是很纯良的。大概，心宽体胖？

    舒书却是一副难以被捉摸的心性，说不好也不坏，不过，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不是琬琰的转世，如果不是，他怎么能触动浅浅精元中的回忆？

    再说，琬琰入轮回之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低语道：“你真的不记得浅浅？你可知道，她一直在等你？浅浅虽然说取得妖皇之位莫名其妙的容易，但是她那么蠢，你忍心看她被映辰那种级别的妖瞒天过海？妖皇真的那么好当？她什么都不管，我就不信映辰不会打着她的名号四处作威作福，到时候你们妖界乱七八糟你想过么？”

    舒书“嗯？”了一声，虽然是满带着疑问的样子，可是深处的傲然与冷漠如夜辉皎皎，闪耀出生疏的距离，“你在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又在自作多情了，我为什么非要认定舒书就是琬琰呢？再说了，妖界的事情关我屁事。于是转头接着看前面的争执。似乎小贩已经骂了几轮。

    此时那名乞丐说道：“呵，我只不过在尘世走一遭，竟遇到此等俗人，不过是个桃子，且看我的。”

    小贩横眉瞪眼地，不屑一笑。

    周围人看着，不停地在说着什么，声音嘈杂难辨。

    此时，乞丐把烂桃子放在手中，只见这个桃子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朵桃花，最后成为一颗种子。

    众人指指点点，又是摇头有时掩嘴偷笑。

    小贩不屑一笑：“难不成，你要变戏法？”

    乞丐微微一笑，大喝一声，“起！”

    只见梨车中的所有桃子都凭空跃起，渐渐变小变青，最后开始结花成页，一瞬枯荣，最后纷纷洒洒，只有细小的种子。

    周围人目瞪口呆，一片“哇”“天呐”之类感叹的声音，连小贩也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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