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依斐离开一个多月了。
看书时,她心有戚然。
若自己还能走,还能如平常人,是不是,自己就有勇气问出口,那句话?
这般自卑作祟,心烦意乱,把书放到一边。
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全权交托另一个人,这般滋味,太难受。
明明是自己贪欲高于他,怪不得别人。
欲望面前,人不如妖。
太烦闷。
哗啦一下,书案上的书被自己挥落在地。
推门进来的湛云吓了一跳,一向温和的姐姐今日这是怎么了?
淑清想拿下镯子把它砸了,又舍不得。
抬头见湛云,冷冷说了句:“见笑了。”
若自己还有健全的双腿,会不会追随他而去?
罢罢罢。
“我身体大好了,这地方我也待腻了。从今后,我们回侯府吧。”淑清看了一眼窗外,自己多思,准是因为太闲,不如回去,也懒得多思多想。
“姐姐如此想,也好。”湛云看着她不开心,不敢多问。低眉顺眼,出门就去吩咐管家了。
湛云出门,想起淑清以前,脾气很倔,挨打挨骂,都是自己这个男孩先哭了,淑清却抿唇不讲话,硬挨。
每次都是父亲打到最后,撂了鞭子说,罢了。
她如今表面上固然多了几分温婉,然,骨子里的刚烈,一旦爆发,他怕也抵不住。
侯府,好久没回去了。
记得后院中央,有一颗硕大的树,树旁边就是私塾,旁支的亲属也会一起来上课,那时候淑和总是去的最早,自己踩点到,而淑清……
“‘来,大家跟我念,大学之道,在……”
“夫子,夫子,快看快看,淑清姐姐在爬树掏鸟窝。”
“岂有此理!简直胆大妄为。”
夫子把书一甩,气急败坏地出门去了。
大家也学着夫子把书一甩,跟着看热闹去了。
“淑清,下来!”夫子一张蜡黄的脸,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嘴角一张一合。
淑清看了一眼,把鸟窝给安放好,没好气地说:“就不。”
夫子拿出戒尺,“你快下来,不然我打你手板。”
淑清一个横跨,坐在树杈上,撇嘴道:“反正我下来也要挨打,还不如呆在上面。”
有腿脚勤快的赶紧去叫了慕容青阳,结果发现他早就上朝去了,起码要午时回来。不过午时也快近了,有人守着门口,树底下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淑清手脚敏捷,艺高人胆大,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情。
那鸟儿正在鸟巢里伸着脖子想吃东西,淑清喂了颗谷子,那鸟吃了很是开心,伸着头还要。
“谁去把她抓下来!”
“谁敢!”
淑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夫子,颇有一种威势,下面的人也不敢作声。
正在僵持着。
夫子只觉得脸上一湿,周围一阵寂静,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夫子,你脸上有鸟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声传递开来。
“孺子不可教也!”夫子一下子脸色发青又变红,把戒尺一甩。
于是夫子便摔袖而去,再不来教书了。
淑清拍了拍手,从树上一跃而下,看着夫子远去的背影,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大家玩去咯。孔子说,十五六之后方读书,现在玩才是正经事。”
慕容青阳自然不会罢休,把她抓进祠堂准备打一顿。
湛云在外面听着里面一声都没吭,慕容淑清拍了拍手就从里面出来了,而厚实慕容青阳一脸“管教不了”的表情。
湛云新高彩烈地从背后拍她一下,以为她没事。
结果一沾她的背后,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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