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快六岁的孩子,平日里除了去自家客栈酒楼外加在枫岭镇逛逛外,基本上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少爷。忙急急伸出自己的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四处乱飘,准备随时溜人,因为他已经看见自己娘亲脸上的怒意了。那小意的样子惹得下人们偷笑起来。
苏婉清望着自己捂着嘴的儿子,她心里却并觉得这有多少奇怪的,比起叶落落一岁多就能长篇累牍的看书的神奇表现,在她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何况自家又开了家客栈酒楼,那正是人多嘴杂的地方。
她只是很气愤那些在她平日里看来有些缺德,但实际上很没有人性的拐子们。她出身世家大族,自小锦衣玉食,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平日里也是少出闺阁,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没有人性,没有一点点道德良知的黑心人呢。这时她自己儿子讲述,她才知晓,自己平日里这是把拐子这个很有技术的行当,看的太美好,太简单了。
苏婉清便恨恨的说道:“这些没有人性的黑心人,天生就该下冥府,被打入九层冥府最下层的莫名冥府,永受莫名奇妙之苦,不得解脱”。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厉害的言语和惩罚了。这世界没有阴曹地府之说。冥府就是地府,也没有十八层地狱,只有九层冥府。
幽幽冥府九层。一曰阴风,受阴风吹魂之苦。二曰苦雨,受阴雨洗魂之苦。三曰脱衣,受魂身剥皮之苦。四曰净身,受去骨抽筋之苦,五曰醒悟,受挖心去肺之苦。六曰练情,受忘记回忆之苦。七曰轮回,受消散凝聚之苦。八曰超脱,受沉沦永坠之苦。九曰莫名,受莫名其妙之苦。一层一厉害,第九层为最。
叶落落见娘亲没有责怪他是从何处听来这些的。忙开心的抱住苏婉清的脖子,撒娇一番,惹得苏婉清巧笑不已。
苏婉清带着叶落落回转昂古堂,一路上叶落落说些俏皮搞笑的话语,一路欢笑的回到了昂古堂内。见着正在晨练的爷爷叶致衍,就又跑到叶致衍身边跟着他像模像样的打起拳来,苏婉清却是回到内院将自己收拾了一方。方又才出来。
三人吃过早饭后,叶落落在娘亲目送下,与叶致衍并几个下人来到致情轩内,叫投奔不久的叶之枫和他前去上班。叶致衍将他俩送到叶府门口便也自己转回去了。
叶落落与叶之枫到得店内,将一天的工作安排一下。便让一个小二跟着自己出店,到枫岭镇上去逛逛。他新得了修真功法,经过早晨的修行,很是有些兴奋。便想到枫岭镇去看看是否有像萧愚人说的灵气充盈之地,顺便再到落雁山看看自己刚拜的师傅。
叶落落一路慢慢行走,慢慢去感应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天地元气,倒是真被他发觉了些问题,比如他家店旁边的六郎桥,就比自家店铺所在位置的灵气要充盈的多。再比如一路慢慢北行,到得五郎桥的时候,天地元气又比六郎桥要多。
叶落落一路如此这般的感应着,不觉将到最北边的乘烟桥,他看着那桥,心想: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情况应该很不错,哪知道等他一路慢慢感应,到了乘烟桥的时候,天地元气便又与自己店铺所在位置一般稀薄了,忍不住对着那桥一阵数落:你说你名字取得这么有仙意,这么出尘脱俗,哪知道却是个外表光鲜的草包呢,真是让老爷我失望。
他与那小二一溜烟的过去了。像是生怕外表光鲜,内里平平的承烟桥拖累了资质绝世的自己一般,那表情那速度看得跟在身后边的店小二有些莫名其妙。
等他走过后,仍忍不住频频回头观看承烟桥不止,他边看和往常相比没有一丝变化的,还是那么精致美丽的承烟桥边想:没什么奇特的,修的很漂亮很不错啊,怎么少东家像是很讨厌的样子。他那里知道叶落落的那点小小心思。
两人吭哧吭哧爬到山顶又下到沧海兴波平坪上,叶落落正要穿过崖边小道,前去找他师傅萧愚人,哪知道那小道上立着一个硕大的木板,上写到——今日观中有事,恕不接待游客,几个大字之下,画着一个正满意赔笑,拱手作揖的小道童,那道童旁边一行落款小字:太虚观小知客叶。
看得叶落落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他一开始只注意那画时,他心想画的很不错,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点点儿。再细看时,发觉那小行落款。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正拱手作揖,满脸笑意的小道童就是自己,何况还姓叶?
瞬间他便觉得那原本画的挺好的小道童,画的说不出的丑陋,那笑容也是说不出的贱笑,怎么就不能再画的帅点呢,完全没有把自己英俊潇洒的容貌,风流倜傥的气质表现出来啊,这是谁画的呢,这不就是一点儿都不尊重事实的抹黑,丑化,污蔑人吗,真是岂有此理,恕可忍,我不可忍········
如此想着,忍不住就要勃然大怒,开口喝骂,哪知转眼又哑口无言了。
他心想:骂什么骂,那道童就是自己,骂那道童长得不好看,笑的下贱,不等于就是骂自己吗。骂那做画之人吗?看这手笔,十有八九便是萧愚人所作,师姐云风儿应不会这样捉弄自己。萧愚人是他师傅,你······又或者·······再或者······但是······哎。但都被叶落落一一否定了,千不该万不该,自己恰好就是他新鲜出炉的弟子呢,骂他什么都等于骂自己。
叶落落站在那木板之前,很不甘心,很不服气,很是受伤的站了许久,方才长叹一声,又吭哧吭哧的下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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