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数多得多。”许是想到宰相大人也是个贪官,陈烈有些尴尬。
梅香儒却没一点自觉,哈哈大笑几声。一边让陈烈去叫大总管,一边传膳。等大总管过来时,他的那碗白粥也已端在手里了。
梅香儒咽下口中的粥,低声问了句:“府中的那些家什卖了多少银子?”
看大人问的小心,大总管近前一步也放低了声音道:“除了两个学院领走的,府上的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已经卖出了三百七十八万零二佰六十一两。”
梅香儒点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下午我会叫人来通知你,到时你就把钱全交到户部去。”想了下又说道:“零头就算了,留下来给你们几个管家分了吧,这一阵子辛苦几位了。”
大总管谢了赏赐,见大人再无事安排,就欲退下,梅香儒却突的笑道:“现在府上的人少了,事也少了,爷给你们也都放几天假,回去也好跟老婆亲亲热热得过几天小日子,要不这样白天黑夜的跟着爷转,连娃都没机会生。”一句话说得大总管脸上一烧。
梅香儒却不等他说话,就吩咐道:“相府所有的人,做五天就休两天,你把时间给分好,轮流当班就行了,你也一样。别让我见天看着你在眼前转。”大总管一脸错愕,却还是应了一声才退下。
梅香儒细细喝完手上的粥,派了轿子,真奔天牢。
到了那,也不费事呱噪拿了自己的印信给那牢头验了,只说看一下昨晚进来的言官。
那牢头自墙上取下一大串钥匙,领着他就向天牢的大铁门中走去。那外面还好,往前走不过十来米就传来阵阵的怪异恶味,又十分的阴暗潮湿。令他不由自主的屏起呼吸,放快脚步。
梅香儒强忍了恶心,才没吐出来。借着狭窄的小窗户漏进来的一点光,仔细打量了一下,两边整齐排列的牢房中关着人数不等的犯人。
牢房内侧地上扔着些稻草,想是用来睡人的,个别牢房中倒是放着床,墙角都放着一个恭桶,想那很是难闻的臭味多半来自此处。
这年月皇上都没有抽水马桶用,更别说犯人了。不过皇上的恭桶天天有人涮洗,房内还有人点香,这儿的就很难说多少天会换一次。
走进去大约五六十米,就见一间大牢房中,或坐、或站、或躺的呆着十多个人。梅香儒很快的数了一下,有十一个,除了一个瘦高的白胡子老头外,其他的都算是青壮年了。
那牢头站在了一边,梅香儒站在木栅栏门边,看着他们。本来以为这些人见了他必会破口大骂,没想到意没一个说话的。那些躺着的,坐着的倒是都站了起来,小心的看着他。或许是在这里呆了一宿,头脑冷静了下来吧。
梅香儒只说了句:“诸位为国除奸,精神可嘉,晚些时候皇上气消了,定会放了诸位。”一句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扔进块巨石。那些人的表情有半信半疑的,有不置可否的,有不屑于顾的,有庆兴的,不一而足。但是人人都有些吃惊意外,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梅宰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要相信,他们的感觉又告诉他们,梅宰相不应该是个大度到可以原谅他们的人。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离奇了。
苏玉年虽然脸上装出平静,内心却如秋风中飘零的叶子,他怕自己会被众人那惊喜交集的目光击垮心中的信念。从昨天晚上到了这里,虽然没有人报怨,可是看着一些人后悔莫及的眼神,还有那二三个坚定追随他的人,却被牢里的怪味弄的连连呕吐。他们不怕被砍头却怕这样的折磨。他们都是抱了崇高的理想和大义,却不想是要面对这样的无奈。
梅香儒原本还装腔作势的抱着双臂。说完这句话后,却转身疾行而去。他实在是受不了里面的味了,再不走只怕要吐在当地了。他想大骂几句,却忽然顿悟,与其在这里浪费自己的生命,不如去寻找其它更值得珍惜的事作。
出了天牢,梅香儒急喘几口气,又做了几次深呼吸,仍觉得那股恶臭还余在胸间。却再顾不上计较,吩咐一声:“进宫。”就上了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