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山之高……
传说云鎏的开国先祖,在登基之后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动用无数工匠,才修起一条可以上到雪山之巅的路,而山顶的冰宫,据说原本就有,这也是除了皇族之外,平民百姓不得擅自闯入的原因之一,实在神秘之极。
没了侍从和小和尚,云漠便自然成为驾车的人,他闲闲的坐在车头,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握着马鞭,双肩自然的下沉,显得慵懒而又贵气。
他的衣裳一向的深色,自然了,相处多天,至少‘顾云依’没见过他穿浅色,深紫色的袍子,让他更加稳沉,值得依靠。
她只能看着他的后脑勺,暗金色的发箍是唯一的点缀,在秋末的阳光下,时而忽闪出夺目的光,墨色的发流泻而下,高贵,透着淡淡的疏离,让她不自觉的想起午时他对待洛州官员漠然的态度,清贵的眼中,无视了脚下献媚的所有。
从别人口中听来的邪烈王,嗜血成性,与她所识的判若两人。
“天黑前到山下,在车里休息一夜,明日晨曦出发,车只能行到半山,我们徒步上去。”尽管她够沉默,他还是明锐的察觉到她已经探出半身,默默望了自己许久。
“为什么非得上去?玖华他们呢?”她目光游移了会儿,佯作平静的问。
云漠抬眸看了那雪山一眼,“上面有个非见不可的人。”至于玖华他们……
男子驾着马车,马儿顺着宽阔的道路徐徐前行,他回头望住她,意味深长,“似乎你与我的侍从相处要自在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不语,移开视线就把脑袋缩回去,然后过了许久,车内传出闷闷的声音,“因为你总是咄咄逼人。”
“那是因为你不听话。”他把头转正,轻轻扬了马儿一鞭。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因为……”云漠不再说话了。
若他说‘因为你是我的’,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会不会又陷入混乱?
哪知身后又传来她不高亢也不尖锐的话语,“因为我是你的?”她不可思议,“方才你不是说让我做自己么?那我是我自己的,你要把我当顾云依还是枫清鸢,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