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了一会儿又再度肆虐,遮去了稀贵的阳光,天色昏暗,山巅看似摇摇欲坠。
裹紧了御寒的火鼠裘大衣,还是被冻得手脚发凉,她几乎无法正眼,只感觉寒风擦过面颊刺得生疼。
云漠背着她,沿着覆盖了厚厚寒冰的路,步步稳重小心。
左边是难以攀登的峭壁,右边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深崖,她只勉强看了一眼,就被暴雪中那样的高度惊的不由自主的收紧圈住他颈项的双手。
看来还是很怕死的。
察觉到她的心境之后,云漠笑着道,“你知道吗,清鸢最初在人前最喜装成懒人,好吃懒做,怕死怕痛。”
虽然他轻易就看出那非她本性,可也免不了费解,为什么天下间会有这样的女子,做戏都能做得这样懒,懒得他心甘情愿纵容。
她对那个名字已经不再排斥,贴着他的耳边伴着风雪模糊不清的说,“那你还喜欢她?”
他笑,不语,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她的意识却在寒冷中逐渐模糊,只能靠说话来维持几分清明。
“你不冷吗?”贴着他的后背,是仅有的温度,她早就察觉了,他和普通人不同,夜晚能看得很远,再冷都好似不会冻到他,还有他们在风雪里对话,她说得再小声他都能听见,并且他的话语,也能清楚的传入她耳中。
常人是无法做到这些的,真是无解。
不等他回答,她又问,“你不觉得我重吗?”
走了那么久,他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也没有喘息。
云漠的步子顿了下来,侧头回看她一眼,发现她的眸子已经迷离了,她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没了,继续问,“我……会死吗?”
“我会陪你。”留下这么一句,他再度往前走。
她趴在他背上,有气无力的笑,“要是我现在不想死呢?”
前行的脚步再度停顿,沉寂了会,未听见他说话,也没有动作,她略感奇怪,就听云漠道,“你不会死,有人来接我们了。”
她抬头吃力的往前看去,一队人马自那几乎要被暴雪掩埋的崎路上而来,如天降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