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茅屋,好一片世外桃源。只是……屋前空地上的一群人却很煞风景地破坏了这一分宁静感。
“慕容紫。”梅君寒微微皱起了眉。
“想不到梅宫主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慕容紫淡淡地一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
梅君寒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躲在后面的苏海陵偷偷观察着对面一身从容的女子。
无念剑派在南楚武林中一向淡泊,很少管事,门下弟子也不常在江湖行走,根据昊月的消息,这慕容紫登上掌门之位还不过一年,除了年轻一些,并无出奇之处,然而……这次她却看不透她了。
慕容紫,会和什么势力有关呢?南楚,西秦,还是大雍?或者是……幕后的真正主使人?
“梅宫主这几位属下倒是很不凡。”慕容紫说着,目光在苏海陵等人脸上一一瞟过。
“慕容掌门既然率先到此,怎么不进去?”梅君寒淡然道。
“如宫主所见。”慕容紫一摊手,很坦然地道,“这茅屋周围少说也有几十种毒物,慕容紫正为此发愁呢。”
“如此,慕容掌门就请便吧。”梅君寒说着,举步向屋内走去。
慕容紫没有阻止,反倒定睛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想从中看出他抵御剧毒的方法。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不论是梅君寒还是他的几名属下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运功,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屋。
“掌门……”一个少女沉不住气地叫了一声。
“玄冥宫。”慕容紫挥手制止了她未出口的话,轻轻蹙起秀眉。
“呯!”的一声,最后进门的司徒夜一把关上大门。
“司徒,里面有没有毒?”苏海陵仔细地看着周围。
“有。”司徒夜一耸肩,无所谓地道,“你们服的那药是师父配来专门避毒的,失效是十二个时辰。”
“就是说,十二个时辰内,我们都可以在药庐中随意活动?”苏海陵确认了一句。
“只要你别碰太奇怪的东西。”司徒夜白了她一眼。
苏海陵正想拿起一个画卷,闻言,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医典在哪里?”木清尘冷声道。
司徒夜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抱了一大堆厚厚的书出来,昊月见他抱得辛苦,赶紧过去接了一半在手里。
木清尘随手抽了一本翻开,只见其中密密麻麻的小字龙飞凤舞,其中又用朱笔插了不少注解,更显得杂乱。
“天!”苏海陵不禁发出一声低吟。
“你可记得缠绵的解法记载在哪本书里?”木清尘不带希望地问道。
“我要是记得,至于全拿出来么?”果然……司徒夜还回答得一脸天经地义。
“行了,知道你是庸医!”苏海陵不耐烦地挥挥手,拿过一本书就迅速翻阅起来。
见她如此,其他几人也各自抱了几本书,找个地方坐下来开始查阅。
一时间,屋中只听得沙沙的翻书声。
而屋外,慕容紫见他们进了屋后就再无动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容也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掌门,我们怎么办?要是……”她身边的那少女似乎比旁人地位高些,又低声道,“要是拿不到那东西,我们……”
“琴儿,闭嘴!”慕容紫一声轻斥,随后看看茅屋紧闭的门扉,踌躇半晌,对一个站得最远的少女道,“小羽,你过去看看。”
她的声音不响,但听在那叫做“小羽”的少女耳中,却无异于惊雷,边上的人也都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不过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你还等什么?”慕容紫道。
“是,掌门。”小羽脸色惨白,咬了咬牙,抽出背上的长剑握在手里,随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茅屋走去。
慕容紫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目光却紧紧地跟着她。
茅屋前是一片看似普通的青草地,当中铺着一条碎石小径,两边种着些外间少见的花卉,而刚才,梅君寒等人正是沿着这条小径走过去的。
小羽暗暗咽了口唾沫,握剑的手也有了一丝微微的颤抖,举步之间,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慕容紫见她已安然走完大半的路程,也不禁暗自疑惑。邪医上官璇玑的老巢怎么会没有毒物守护?不可能就只有外面的阵势这一重陷阱吧!
就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时,小羽突然脚步一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小羽!”慕容紫一惊。
面朝地倒在地上的女子一动不动,露在外面的肌肤渐渐转为恐怖的暗青色,显然已经没有生机了。
“好厉害的毒。”慕容紫倒抽了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
其他无念剑派的门人见到小羽的死状,无不脸上变色,低下头去,生怕慕容紫叫到自己的名字。
“真毒的女人……”屋内的司徒夜看完这一幕,不禁冷笑起来,“看表面,真好一个恬淡从容的侠女啊!”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苏海陵埋首书中,头也不抬地道。
司徒夜叹了口气,目光转回那些堆了一桌和一地的书上,不由得又垮下了脸。
这……这都要找到什么时候啊?他是第一次后悔当初学医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了……
“外面那些人不处理了也不是办法。”梅君寒插了一句。
“那我去处理他们好了。”司徒夜闻言,立刻丢下手里的书跳起来。
“用不着你!”苏海陵一瞪,“你最好给我快点想起来,究竟是在哪一本里!”
“哦……”司徒夜耷拉着脑袋,无奈地坐下来。
“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吧。”梅君寒说着,语气中流露出一股嗜血的杀意。
“月。”看着他向大门走去,苏海陵轻轻地唤了一声。
“小姐放心。”昊月会意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还是我去吧,洒几把毒药保证有效。”司徒夜趴在书上,一脸的哀怨。
“找到药方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苏海陵一挑眉,虽不作势,但神态间却自有一份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