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她明白。
一年的陪伴,他好似成熟了不少,可是一年之后,他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悲伤。
他,或许是真的死心了吧,也被她,终于伤透了心。
天颜,对不起。
夏风吹来,梨树翠绿的枝叶飘扬几番,可是树顶的积云,越来越厚了。
“云琴”,清冷的声音,伴着些许的怒气。
“是,主子”
“是谁掳了天颜?”敢动她的人,就要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
云琴面上一喜,却并未表现出来,“是‘魑魅魍魉’,云冽找到天颜公子的时候,正是‘魑魅魍魉’掳了天颜公子”。
“那他身上的伤…”
云棋对着云琴眨眨眼,两人心照不宣,“我替天颜公子大概看了一下,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
“只是?”沧澜转身,带着一股冷冽。
“只是,天颜公子折腾了一夜,身子虚弱,今日又赶路回汜国,怕是…怕是吃不消,再说,他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万一感染或者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两人有些无奈,主子和天颜公子,真是…唉︕
沧澜再次转过身,清冷的背影看不出她的情绪,她没有再开口,院子里,一片寂静。
一连几日,将军府都安静的不像话,镇国将军云涯君病重,本该是有许多真情假意之人上门探病的,可全部被沧澜打发了回去,几日来,竟没有一人真的见过病重的镇国将军。
而沧澜,也安静的很,本是欢歌笑语的院子好似因为少了一个人,便变得清冷了不少,云琴云棋安安份份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调笑,没有吵闹。沧澜更多的是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外的那棵梨树,发呆。云书云画偶尔会到院子里来,报告一些近日的状况,她们想尽了办法让主子提起精神,可无奈沧澜还是懒懒的,云虎虽也来,却仍是木头一个,不起作用。
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四日,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云翔竟然到了院子中,依旧一身的金黄衣衫,华贵的让人睁不开眼,只是,上面却多了几道剑痕,让一向华丽的公子锱铢多了几丝狼狈。
“主子…主子…”云翔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将好不容易安家的小鸟全部吓飞了。
沧澜懒懒的挑挑眉,激不起半丝情绪,云琴没好气的瞪云翔一眼,“吵什么呢,没见主子心情不好?”
云翔踉跄着跑到沧澜面前,金黄的衣衫耷拉着几块布条,发丝黏在脸上有些凌乱,就连一向可爱的娃娃脸上惯有的无害笑容,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呀,这是哪跑来一乞丐,去去去,我们这是将军府,不是丐帮”,云棋没好气的说道。
云翔不理他们,蹲在沧澜面前,将自己满是灰尘的侧脸对着沧澜,“主子…呜呜呜呜…主子,我被人欺负了,呜呜呜呜…”
云琴白他一眼,你公子锱铢,出了名的腹黑毒舌,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装吧你就。
沧澜懒懒的抬眼,没精打采,“你被人欺负?”她一向护短,奉行你打我一拳,我踢你十脚,而她手下的几个人,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云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猛点头,“主子…呜呜…今早我去一些商号巡查,没想到遇上了袭击,他们个个狠辣,我这边人手又太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砸了商号,还要杀我…呜呜…主子,您要给我做主啊…”
云琴不屑的看着云翔,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主子身上擦,心里就把他骂了一百遍了,混蛋,不知道洗衣服的是我吗?
沧澜有些诧异,云翔的功夫她可是清楚的,“是谁?”“风云商行”?
云翔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狡桀的光芒,“是‘魑魅魍魉’”,主子有口气,出不来是不行的。
沧澜倏的起身,脸上带着怒气,霎时没了懒懒的样子,“跳梁小丑,竟敢动我的人”。
云琴云棋蓦的瞪大眼,他们主子复活了?
云翔得意洋洋的笑,看到了吧,我把主子激活了。
云琴云棋哪里不明白,他们主子自从天颜公子走后,就一直提不起精神,眼见明日就是风云变幻了,直到今日他们主子还无精打采的,若是这样下去,再好的计划也没有了主心骨,拿在手里的灿国可就要拱手让人了。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沧澜微眯眸子,老虎不发威,就被人当成病猫了。
云翔笑呵呵的,没了方才的可怜兮兮,“他们说‘老子砸了你这店铺’,砸了店铺之后又说‘老子杀了你’,然后他们就开始追杀我了”。
“啪”的一声,沧澜拍上石桌,“云翔,走︕”
云翔眨眨眼,“主子,去哪?”
“带你找场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