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啪!”粉儿手上的糕点被钱墨墨一扫散落在化成水的雪里,染上黑黑的污渍。
“小姐……你怎么了?”
粉儿猛然一阵揪心,她能感觉钱墨墨的笑变了,变得好陌生,好让人心疼。
钱墨墨不说话只是牵着粉儿静静的往外走,脸上依然挂着笑,不疾不徐稳稳的走着,可是那紧抓着粉儿的手却寒冷的刺骨。
还是同回门的时候那般,粉儿小六坐在马车外,钱墨墨和徐膺绪坐在车内;两人还是那样的不言语,安安静静的,马车轮子也同那日一样‘骨碌碌’的转着,每多转一圈他们离钱家的距离就短了一节。
越是接近钱家,钱墨墨越是想笑。人真是奇怪!她被那种感觉折磨了一早上,可是当真正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种不安就离奇的消失了。人家不是说这种时候应该狠狠的哭吗,为什么她这么想笑啊?
看来她真的是很不孝啊,死了娘还想笑,天下第一大不孝应该就是她了!其实,她也想过应该哭的,可是没用诶,她没有眼泪。她很用心的去酝酿过情绪,也很认真的逼过眼泪,但是,就是掉不下来……嗯……或许,她应该去跟皇帝要一块‘天下第一不孝女’的牌匾才是。
“呵呵……”想着想着,钱墨墨竟然真的就笑出来了,在空寂清冷的路上,显得格外突兀。
徐膺绪一直看着她,她的笑声就像是一把带着刺的刀子,深深的插在他心上,又缓缓的拔出来,疼的他险些窒息。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钱墨墨不笑了,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的坐着。徐膺绪把她僵硬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希望借由用自己的怀抱祛除她身上的凉意。
“吁!”
‘咕噜噜’声音没有了,晃晃悠悠的感觉也随之停下。
“少爷,夫人。到了!”
小六的声音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嬉闹,仔细的话,还可以听出那里面的小心翼翼。
徐膺绪轻抚着那僵直的身子:“墨墨,我们,到了。”
“到了?”痴痴的念了一遍,钱墨墨双眼开始有了焦距。
仰着头看着徐膺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力推开她,手脚并用的跳下马车。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片不断的随着风飘啊飘啊,迷了钱墨墨的眼。白色的花瓣,有的落在地上不肖片刻便化了水,有的落在钱墨墨的身上,脸上。
钱府大门口,几个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的下人都在不停地忙碌着。
他们在忙着把不久之前钱家大小姐出嫁之时挂的贴着‘囍’字红灯笼换成写着‘奠’字的白灯笼,忙着把那幅大红的‘喜结良缘’撕下来,换上白底黑字的对联。
钱墨墨合上眼睛,复又睁开。
还是这些人,没有那个拿着手绢不停张望的身影。
突然觉的唇上一凉,钱墨墨伸出小舌头,舔舔嘴唇。
奇怪!为什么雪会是苦的?
“小……小姐……”粉儿突然抱住钱墨墨,泪流满面。
知道看见钱府门口的场景,她才明白为什么钱墨墨会是那样的表情。钱夫人只是对自己好,自己便会如此伤心难过,那么,小姐呢?她刚刚才出嫁自己的母亲就离世,而她却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那该是怎样的痛啊。
“粉儿,你哭了。”
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连粉儿都能哭出来她却没有眼泪?
“小姐……对不起……是粉儿不好,是粉儿没有打听府里的消息……对不起小姐……”
是啊,要是她机灵一点从厨房的大妈大婶嘴里肯定能够知道夫人病重的消息的,毕竟钱家也是大户人家,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知道的,可是她偏偏没有去打听,硬生生让小姐她们母女错过了,看来真的是小姐太宠她了,让她忘了自己做丫头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