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一种淡淡地味道
几乎是一种巧合。
当他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猛地抬起头来,凝视着他。
风还在轻轻的刮着,微微荡起那少年的衣摆,如她一般的震撼,同样也震撼的凝视着她。
多日不见,他瘦了。
原本看似单薄的身子,似乎更加羸弱了些许。
那瓜子脸微微有些清剐,或许是月光的缘故,这般看去,那精致的面庞上没有丝毫血色,到叫海月云有种错觉,她见着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魂。
海月云几乎有种错觉,他的味道在阎少羽身上闻到过,起风那时,她眸中原本绽放的异彩是因为恨,可当她猛然间抬头看去的时候,触到同样也是她想见到的人,却又是一种说不出的开心。
味道
风淡淡地带了过来,海月云笑了。
既然还带着他的味道,那说明阎少羽还很疼你,那说明,你还活着。
只是海月云并没有如是说。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再将视线移回花园的景物之中,轻轻的说着:“你这里的花,开得很好看。”
这里向来都是冷清的,心也应该是冷清的。
母妃,儿臣静下来了,迟早,儿臣会彻底的淡忘的。
是吧。
只是母妃,儿臣在想,如果儿臣没有领兵引进,没有惟命是从去打那个小小的陈国,就不会遇上她,也就不会梦里总是她在哭。
风过。
他想起了那一日,是谁风风火火的来,借口争风吃醋,上门找祸端,那一记耳光,其实,不疼。
下意识的抬首看去。
这一看,他只觉血液瞬间倒腾起来!
月光洒满的整个花园,除了他,还有别人。
就在那个花园的边沿,那一袭宝蓝衣裳,那几乎淡忘不了的背影,除了她还会有谁。
只是她在这里做什么?
她又在想什么?
当他看见她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白玉石板,那好似不舍的神情,她在惋惜什么?
那个位置?
莫非!
忽地,心一窒,之前所做的一切淡忘的努力,似乎付诸东流,似乎在这如洪水般的情动面前不足一提。
她是来找他的。
她是为他而来。
就在他心一窒的瞬间,她抬头了。
向他看来。
第一眼!
这样的眼神,震骇入了他的骨髓,除了恨,他明明看到了别的,别的情绪,例如期待。
期待?
只一眼,看清他的时候,眼神便换了,那时没有了恨,有了开心。
他明白了。
不是无意间的抬头。
是她以为来的人是面具下的他。
可她看到的却是没有面具的他。
是啊,她还不知道,面具下的他曾博得她的关切,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恨得咬牙。
不知为何,当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却又庆幸着,庆幸着此时的自己并没有佩戴面具,并没有正式着装,哪怕这只是可悲又自欺欺人的待遇,也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看到她用那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你这里的花,开得很好看。”她说。
他想要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纵使他的理智要他当断就断,可他的行为却像是固执的孩子,贪恋着这一刻抛开一切的面对面。
“这花,以前没见过,真美。”她笑了笑。
下意识的,他走近,想要开口介绍这些花儿,一直陪伴着他的花儿叫什么名字,想要开口说这里其实还有更好的风景,可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梦就醒了。
于她,他唯有沉默。
海月云只觉,这一次见面,他的眼神似不再如初相遇一般的清澈有神,有些像是丢了魂魄的躯壳。
令人,心疼。
那薄薄的唇轻抿着,那漆黑的眸子有些暗淡,仅仅一个侧脸,都能让她心生怜惜,这究竟是怎么了?
此刻近距离的看着他,就越发不懂得自己的心。
海月云摇摇头,试图挥散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冲少年笑了笑:“我会跳舞,你要看么?”
她,只是想要看到这个少年微笑,仅仅是想要看到他微笑,即使她也不快乐。
漆黑的眸微微荡起异样的涟漪,似乎有犹豫,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像要看到她微笑,即使他不快乐,如果顺从她的意愿会让她哪怕一瞬遗忘了痛。
她笑了。
眼眸虽然不若他想象中那般的明亮有神那般的快乐,但最起码里面有了丁点神采,有些像,像城门开的瞬间,她应该有的神采。
她笑,一袭宝蓝在风中起舞,那时她还未动身起步,只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紧握,她笑着说:“我教你。”
一句我教你。
风带着花香,飘零着花瓣的树下,好一对璧人,手把手来教,在殇国是见不着的异样舞蹈,好似风声代替了伴乐,轻轻扬起。
她说:“很久以前,每是祭典落幕,举国上下便会扬起长笛,凑响庆乐,举国上下皆会跳起这样的舞来,欢庆神明赋予的和平。”
她说那些时,眼眸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