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进去后,才又螫下一针。
海月云不知被蛰了几针,渐渐疼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昏死过去。
冰冷的水将海月云泼醒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十指都被扎满了针。
嬷嬷笑盈盈得问道:“知不知错了海棠?”
望着她笑容里尽是温柔,这样的女人,从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歹毒,海月云若不是被堵了嘴巴,她一定会笑,高傲的笑!可她不能,便只好又闭上眼睛。
“很好,够倔。压到案上,把鞋脱了。”听得出她很生气。
“嬷嬷,煽鞭来了。”
紧接着,一道剧痛撕心裂肺的由她挥舞的鞭子,抽打在海月云脚心里再传到了心口,海月云再也忍受不住,眼前又是一黑。
再度醒来,她被人取下了堵在嘴边的布,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陈列的各式刑具,在嬷嬷第二便询问从不从的问题上,她总算给了回应,至少是嬷嬷要的回应。
她淡淡的说:“我学便是。”
海月云其实是假意顺从,她知道自己犯不着硬碰硬,毕竟,她如今只觉得自己是在残喘的活着,究竟会怎样她无从顾忌,只知道必须要活着,才能血洗她的恨。
今时今日的海月云,是完全靠仇恨支撑着生命。
几天后。
“笑,我要你笑的好看些。”嬷嬷生气的将正在刺绣的针一把,就往海月云身上一捅,疼促使海月云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嬷嬷一见,又往她身上猛扎:“我说过,要你笑得甜美,你这是什么表情,想吓死老爷们?你这没用的东西!”
努力忍着,心中更是讽刺,说不定她是长得像嬷嬷的仇人,才能这般的对待她,她努力的配合着去笑,可笑容还是难免有点挂不住。
那瘦猴男人此时说出的话让海月云一惊!
“嬷嬷,你也别难为海棠姑娘了,先让她缓缓疼痛,这不是才笑得出来么。别家的姑娘受了点疼都要哭得好久,她真不错了。”
嬷嬷冷笑“我说我调教姑娘轮到你说话?”
冷笑过后,嬷嬷才缓过语气来,柔柔的对海月云说道:“嬷嬷,是为你好。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可是得经得起痛的,要是碰上个脾性怪异的客,你哭丧着脸说不定会被打残,就像上一个海棠,就是被客人给打得破了相,再也不能接客。”
海月云淡淡的应了声,便继续扬手抚琴,将心中的厌恶藏得严严实实的,含笑轻唱嬷嬷教的那首曲子。
复复唱着,直到听到嬷嬷的笑声:“不错,要的就是这股媚劲。今天可以休息了。”
“谢嬷嬷。”将素琴之手一停,脸上面无表情。
嬷嬷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海棠啊,嬷嬷这最近生意有些不景气,你也不能白吃白住不是,索性捡日不如撞日,后天就出阁吧,到时候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捧场。你,你过来,你去安排几个人带她出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明明就是你早定下的日子,什么捡日不如撞日,多假的一个笑容!
“谢嬷嬷。”她淡淡的回应,但低垂下得眼眸有了异常的神色。
终于可以出去了!
在外面,应该会比里面更容易逃走吧?
“海棠姑娘,前面便是胡州最有名气的胭脂店了.”从出门至此,他的视线未曾离开过海月云分毫,仿佛,一个闪失,海月云便能展翅,翔翼离去。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饿了。你去帮我挑选,我要在这里先吃点东西.”海月云边说,边朝饭馆走去。
这人使使眼色,另外两个人便紧随其后,在离桌边不远处站着,双眼皆幽幽的盯着海月云,别人看到怕也会觉得这是两索命的厉鬼,海月云也清楚,她扭执不过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店小二恭敬的上前来问,虽然他半低着头,终究没逃过海月云的眼睛,店小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委琐!
呵!连个店小二都知道她是望月阁出来的,真讽刺。
她曾是举国上下的天骄,如今却屡屡受奇辱,罢了,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件事,她的仇,她的恨,再无其它。
这时。
忽闻店外鸟儿在鸣,只见几只鸟儿嬉戏忽上忽下,自由如鸟,反之如她。
第一次能踏出那地狱般地方,可她还是不如那鸟儿,依旧得不到自由……少羽……一分神,她竟然又想到了他!
唇角一抹苦笑。
原来,她还是会心痛的。
“你们看什么看!我们望月阁的姑娘也是你们这些人看的!快滚!”呵,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替海月云买胭脂的瘦猴回来了,这人回来了,她更没有机会逃走了。
海月云缓过神来时,才发现店门已驻足观望了许许多多的男人,眼神都是那么贪婪的攀爬在海月云这个望月阁姑娘的身上。
呵,她好恨!
可是她该更恨谁?
该更恨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