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过将他埋下的名字。
阎少羽的背影一怔,这时什么?
这个声音,这个词汇,像是在唤他。
这种感觉,像是他的名字不叫子尘,而是女子口中的少羽,是这般的熟悉,这般的熟悉,叫他离开不了。
海月云下了马车,便追上,慌了般抓住他的手:“你去哪,我去哪,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至少不是现在,让我再呆在你身边一阵子,一阵子就可以,那时候我应该能满足的离开了吧?
眸子看向她,这一瞬仿佛她的少羽,那月光下的少年又回来了,那清澈的眼眸,叫她想哭,想哭着诉说他走以后,她所经受的委屈。
可她还是忍住了。
他竟淡淡开口,是对这一行人说的,语气不再那么冰冷不近人情:“那就麻烦各位,稍上我们一程。”
有人笑笑:“这就对了嘛,何必闹别扭呢,快快上来吧,天色不早了,得赶路才行。”
上了马车,少羽就坐在一帘之隔的马车外,她心中一甜,却不知为何,竟又一阵恶心翻滚,忍不住干呕几下。
车里的小姐还未出声关切,那看似千年寒冰一般的俊美少年竟然当即掀开车帘,来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不要撒谎,到底哪里不舒服?”
一时间,这看在那小姐眼底,竟微微羞红了脸,原来这是一对苦难小夫妻啊。
这小姐还真想去跟爹爹挤一下马背,腾出位置来,好给两人打情骂俏一般,想到这只偷笑了笑,倒也羡慕两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折煞旁人。
海月云笑着回答:“可能是身子虚弱,没什么疼痛的,只是有时候犯晕,有时候想吐。”
“呀!”一旁偷听的小姐眼一亮:“莫不是有喜了?”
海月云一怔。
阎少羽一震!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腹中,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腹部隐隐的突起,难道说……她有了少羽的孩子!
他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腹,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难道说……她的孩子连爹爹是谁都说不清!
一时间,一人欢喜一人忧。
小风波也就过去了,少羽又坐回了外面,海月云这才注意看了看马车内部:
果然这小姐未曾说谎,里面很是宽敞,却不如马车外面那素样,这里面很是奢华,想来,这群人很有钱。
正想着她才注意到,那小姐正鼓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她的肚子直瞧,不时还好奇的咽了咽口水,似乎是羡慕极了,羡慕她要当娘了。
当娘?
不知为何,她竟忍不住笑了,这是少羽的孩子。
可心底却猛的一疼,她有了仇人直亲的孩子?
车外传来那洪亮的声音:“继续赶路。”
从这小姐的口中,海月云知道了他们是洛城里天扬镖局的人。
刚去出游回来。
因在外面玩太久,担心镖局生意,便快马加鞭的赶回。
外面传来“今天进城好好休息两天,再继续赶路。”那洪亮的声音的主人是此镖局的总镖头。而那天那冰冷少年正是此人的儿子。
而另外一个中年人便是副镖头,那女子是他的大女儿,那天同她一同劝说的便是她的哥哥。
少时,车外便传来闹市的喧哗。
那小姐激动的掀开帘子,不忘回头对海月云笑笑“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妹妹这些天来定也受不了在山林泉边洗澡的日子了吧?”说罢便将视线转向车外,看来她已习惯了海月云后来的沉默了。
海月云此时的心很沉,到了城镇就说明,她可以去找大夫看了,若是真的坏了少羽的孩子,她又该何去何从?
爱与恨,又将她推到了不公平的选择上,残忍的逼她取舍。
其实那小姐多少也看出点了不寻常,心下悄悄猜过许多次,最后猜想,莫不是两人并没有得到长辈同意而偷偷在一起私奔的,所以男方才会对外人那么避嫌,所以女方刚得知可能是怀孕先是高兴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才一筹不展。
各自想着事,少顷马车便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总镖头拉开洪亮的嗓门“下来把,小蝶。姑娘,到了。”
“哎,妹妹来。”小蝶拉着海月云的手下了马车。
海月云想开口说,去医馆,可是她心底又有些不想去。
小蝶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行呀姑父,我们都没换洗的衣服哩,姑父和爹爹说说,小蝶要钱去买几身衣服。”
“你这小妮子,怎么会没有换洗的衣物?车里那些不是么?还好意思说。姑父看你是想买新衣服吧。”
小蝶红着脸“姑父。”说罢便拉起他撒娇。
“不行。”
“可是妹妹都没新衣服。”小蝶似乎发现说漏了嘴,慌忙捂起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