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以为自己心早已碎了,未想会再那么痛一次……只因天意的作弄。
那蓝袍飞奔出了锦华宫,在黑夜中跌跌撞撞,整个人跌坐在假山后面,紧紧的抱住头,那被撕开的手臂之上,有一排并未随着时间而消散的,赫赫牙印……
那捏紧的拳,良久砸在了假山之上,鲜血顺着抹红了眼前,蓝袍这清秀的人竟然再笑,只是这笑,绝不比海月云的心凄苦。
他笑着离开,就像是他的背影,苍凉。
一连几日,锦华宫那边也见安静了下来,该是拜访走动的都来了差不多,都是吃了闭门羹,心中的不舒坦,也就自己心知肚明。
可还是闹出了点事,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那日皇后在锦华宫吃了闭门羹,激得太子勃然大怒,风风火火的就上锦华宫去了。
这不去还好,去了也就真折腾出了点闹心的事来,于后宫之中那是妃嫔们的幸灾乐祸,于海月云而言,却是一场灾难,一个叫她不得安宁的祸端。
这一日,海月云正陪着小皇子在花园中小歇,一旁的茶茶绘声绘色的说书,几个奴婢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有奴婢几度忘了给海月云轻轻扇风去热。
海月云只含笑不语,在外人看来,她是极为宠爱小皇子的,从那含笑轻柔的抚摸孩子额头,总叫人觉得是种美不胜收的精致。
便是这时,有人急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娘娘太子他,太子……”
话还没说完,那方就有一声高呼:“好你个侍宠待娇的新皇妃,竟连宫中的礼数都不放在眼底了。”
众人一看,那不正是太子!
太子这是来发难了,都尽数跪下,微微发颤。
只有海月云,却淡然的,轻轻将皇子从怀中抱起交给了茶茶,茶茶这丫头自然胆大,她心中总是相信自己主子那可是不同于寻常的,有了主子,她确实嫌少怕什么了。
茶茶接过小皇子,按照海月云的命令带着小皇子避嫌,远远走开以后,海月云才回身向着几近来到跟前的脚步声微微一礼,语气不卑不亢:“见过太子殿下。”
在这宫中,理说皇子见了皇妃都得施礼的,但是他不同,他是皇子,堂堂天子公然承认要继承皇位的第一人选,论尊贵,只怕除了他亲生母亲,后宫之中再无人敢忤逆他了吧!
海月云那云淡风轻的态度恰恰激怒了太子。
“入礼不足三分,果真是半点宫中规矩都不懂得!”
海月云轻轻的笑了笑,却未曾抬头。
“笑什么!”
透过他的角度,他只能看到那削尖的下巴上红唇微微翘起的幅度,好似再挑衅。
“笑不也是礼数么?”她淡淡反驳:“若是板着一张脸,太子殿下岂不是更要发怒,说本宫一点礼数都没有了。”
“你……”她就是如此欺负他母后的吧?
太子冷笑:“好,好,好。你仗着自己受父王的恩宠,还真不把他人看在眼底了,今日本太子就替父王好好的教教你。”
她却云淡风轻:“您贵为太子,何须亲自来争这一口气,若是有意责罚,变个方式能教训本宫的法子多了去了,如今亲自上门问罪,可有考虑过您父王的脸面?”
她这一说,太子反倒怒气更涨,是的,本来他只是来瞧瞧,来问问罪,如今看来,她还真是欠缺教训。
“不懂礼数,还冲撞本太子,很好。”太子一声令下:“来人,把旖静皇妃的掌事,礼官全给抓起来!全交给刑部!”
海月云忽地抬起头,直视太子,淡淡一句:“她们何错之有?”
太子其实也就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忍不住气难免:“何错之有?伺候出你这样一个皇妃来,丢进皇家颜面,就是杀一百次,也是应该!”
海月云只笑了笑:“您贵为太子,岂能指鹿便是马,刑部怎能受理太子这一道口谕?太子今日忽然登门问罪,即是如此,也是问本宫的罪,太子何必迁怒于她人?”
说到这,她示意一旁早已惊恐不已的掌事退下之后,又淡淡说道:“太子可是奉皇后娘娘的意思,来问罪的?若不是,本宫却不知,何罪之有。”
她拿定了绝非皇后要太子来。
早先她在宫中也呆过,清楚皇后是一个隐忍非常的人。
太子之所以怒气冲冲而来,无非是因为皇后的事,既然不是皇后要他来,想必是哪个多嘴的奴才嚼了舌根,才叫太子来问罪的。
还不待太子说什么,海月云又补充道:“话又说回来,本宫身体抱恙,本该早去东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可这身子却久病不愈,不能去尽这一份礼数,便真成了罪了。待他日能出宫行走,本宫必定亲自赴往东宫,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罪的。”
太子本还火气滔天,可这一瞬也面露狐疑,看海月云眼神清澈,不像狐媚之辈,也不像是傲气狂徒,便有些狐疑的问一句:“你的意思是说,那日母后来你宫里时,你是因为生病所以失了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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