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嫔说些这话来,分明是眼睛都不眨的。“奴才们不敢,奴才们不敢,”二人又是磕头,又是惶恐。
淑嫔这才笑了起来,命近待给他们每人赏了些钱银,放软了语气道:“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你们也不是,人纳,别做绝了,免得日后旖静皇妃又得圣宠,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人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声向淑嫔谢道:“淑嫔娘娘的话奴才们都记牢了,淑嫔娘娘尽管放心,奴才们知道怎么做。”
摆手让他们退下,淑嫔再一次瞧向方才出来的方向,那屋子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她皱了皱眉:还说陛下待月皇妃是特别的,陛下待你旖静皇妃才是最特别的,我这一切都赌在你身上了,希望莫要赌错才是海月云眉舒展不开,一会想着阎少羽的事,一会想着孩子的事,一会想着青云的事,这样辗辗转转,只到窗户纸发了白,她才迷迷蒙蒙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茶茶一见她醒了,忙扶她坐起,端热水来为海月云梳洗,最后端进一碗小米粥来道:“姐姐不是说好了?我不走。”
“这事你得听我的。”见那米粥色泽清亮,海月云知道是极好的小米熬的,也猜到了淑嫔昨晚一定做了什么,想着淑嫔初见时那小心翼翼的谨慎,心下不由一阵感慨,这般一个人,怎能关键是沉不住气呢?
说起来,做也做了,日子好过点其实也好,想到这便慢慢的将这碗粥热热的喝下去,身上顿时热呼呼的起了汗意,偏体虚不宜受寒,只好在被子里窝着。
茶茶见海月云难受,拧来热毛巾为她擦身,一边擦一边说道:“娘娘,奴婢有个好消息,喔不,姐姐,茶茶有个好消息,只是茶茶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海月云不由一愣,时至今日,她能有什么好消息。茶茶眼一亮:“少王爷,来过浣衣局。”说到这儿,她见海月云忽然脸色一变,急忙补充:
“少王爷来浣衣局的事,还是茶茶无意中偷听有人在说起,说是少王爷追着蝴蝶过来的,不过茶茶觉得,少王爷是想带娘,喔不,带姐姐离开这里。”茶茶明摆着喜滋滋,好似能脱离这里是一种幸福。
可海月云却不可能有这样的幸福。
“他不过是追蝴蝶,没有别的含义。”话虽这么说,海月云却是大吃一惊,阎少羽还嫌这浑水不够乱么?
若是激怒了阎猎羽,孩子……
这样一想,海月云的手心里已满是冷汗,茶茶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独自开心:“少王爷对娘娘最好了,茶茶一直跟着娘娘,最清楚不过……”
“茶茶,闭嘴。”海月云脸色苍白,第一次呵斥茶茶,竟吓到了茶茶。
一时间,屋内极是安静。
许是睡得多了,等茶茶走后,海月云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拼命努力的要将她眼前的处境理出一个头绪来,然而越想脑子里越乱,再理不出半点的眉目,这样直到天快亮时,海月云才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后来,茶茶再也没提有关阎少羽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因着有淑嫔的私下里照顾,浣衣局果然没有再来人为难海月云,吃食虽然不似往日,亦能保得了干净新鲜了,如此,降为宫女后的日子竟然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过,相反,还多了些逍遥。
最为讽刺莫过于,她进来之后,便没亲手洗过一件衣裳,茶茶不给做也罢了,毕竟茶茶是她的人,可宫里的人不让她做就未免有些怪异,自然,她逆来顺受,也图个静心休养,自然习惯。
然而不过一个多月,海月云这样悠闲自在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这一日茶茶晒了衣裳,忙完了活计,回时,内官说是送她些菜,好叫她家主子补一补,茶茶便乐滋滋的去取了,海月云等了许久,茶茶还未回来,便出门翘首等待。
时间静静流逝……
丛天明,等到天黑。
她等到了一具尸!
“是在河岸边发现她的,捞起来早已没了气,身上都是伤……”
“淤青下,有几处是骨折,想是……不是溺死,而是……”
海月云颤着手,轻轻拂过那早已冰冷的面庞。
“听人说起,倒是瞧见她那会出了浣衣局,是跟在了多公公身后……多公公是挽月公主身边的人……”
“茶茶出去时曾说起过,是给您去取东西,管院才放行的,这丫头还欢喜的承诺管院,回时也给管院带些好吃的来。”
那冰冷的面上,再也不会感受到喜怒哀乐与忧虑了,她不止一次说过,不要凭借冲动做事,不要去图那些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