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叫她刻意逃避的事儿,又硬生生的闯进她的脑子里:他真的要成亲么?
匆匆,草率的寻个女子成亲,算得什么?
每日里这般活着,醉生梦死,还不知道他亲生骨肉尚在人间。
海月云不禁狠命的摇头,拼命要把这些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开。
桂平便急问道:“娘娘是否头晕?”
又是这婉转的台阶。
海月云徐徐睁开眼,不再留恋,淡淡说道:“怕是活不了多久,总一身的病。”
“娘娘说笑了,宫里最好的太医也说了,娘娘定能长命百岁。”
海月云笑了笑:“长命百岁,宫里的女人要长命百岁做什么,不都各个甘愿用长命百岁换容颜三年。”
她这话无非在讽刺殇国后宫的嫔妃们的保质期太过短暂,替换太过频繁。
阎猎羽许是早已深入骨髓的痛恨女人吧,才会这般的不懂怜香惜玉。
这般薄情。
只是,阎猎羽此时待她如何?
薄情吗?
一丝悲凉的讽刺在心底掀起浪潮。
忽地远处有闲聊的嬉闹声,远远传来。
岳西迈开步子,刚准备去驱走那方的喧哗,被海月云唤住:“总也一个人静着,也会难受,远远听着声音,像是前几日刚立的贵嫔,嫔妃之中奉贵字最大,礼上我这近嫔还得唤她一声姐姐。”
岳西不满:“那些个在您这不通用,若不是您推辞,您如今还是皇妃,独领一宫,嫔妃怎能拿来与您比较。”
桂平也说道:“是啊娘娘,那新立的贵嫔,人未免娇惯坏了,一会说了什么话惹的娘娘不开心便不好了。”
海月云笑笑:“过几天就是新年了,说上几句话也好,显得亲近,元旦那会不也来了个鱼美人吗?那个不刁?”
“比不得,鱼美人享不到陛下的恩宠,却因是右相的侄女,送了公主的称号赐婚嫁了出去,终不会与娘娘勾心斗角,如今这贵嫔仗着得了陛下几日的宠幸,便要横着走了,差别大了去了。”
言下之意,谁都清楚。
她虽然是阎猎羽的枕边人,阎猎羽却真没有动过她。
只因为没有碰过她,反倒才能维持这内宫之中千篇不变的定律。
海月云笑笑:“随缘就好。岳西,烦你去找一趟良嫔,我又想听她唱的那首小曲了。”
岳西皱了皱眉:“娘娘还是别见良嫔了,最近陛下似乎对娘娘与良嫔走得近有些不满。娘娘想听那首小曲,岳西早有准备,还是前日里找到的好苗子,嗓音那叫一个好,也学了这首词,奴婢这就去唤来,要那小太监唱给娘娘听。”
海月云咦了一声:“怎得是个小太监?”
桂平耐不住了,小声嘀咕一句:“太监也有多才多艺的。”
海月云轻笑出声:“桂平,言下之意,桂平你是在毛遂自荐吗?”
桂平陪着笑:“哪能呢,奴才没什么能耐,连哼个年歌来,都能跑调。”
海月云冲岳西示意:“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想瞧瞧你说的那好苗子,传吧。”
少时,那小太监被唤来,模样平平,却张口一拉,那嗓音果真相当的好。
且听他唱着那首词:
相识相知本是缘,却奈何,身不由己。
万千情丝,终究化作梦一场。
候门尚且深如海,更何况,深宫一望。
秋水望穿,多少誓言都消散。
独坐凉亭轻抚琴,且消受,如水月色。
花开又谢,几时见得君王面。
秋风萧瑟人渐瘦,亦不知,心归何处。
无意争斗,只因相思忘寂寞。
闲来对镜浅梳妆,竟忘却,曾经模样。
容颜未老心思早已尽憔悴。
小太监还没唱完,那方便传来了声音,打断,诚如岳西与桂平所言,这贵嫔不懂得礼貌。
“哟,这曲子这词,怎么酸溜溜的。”
自然,海月云也没什么不快的,倒是笑着示意小太监收口,看向迎面走来的贵嫔。
贵嫔见她还不打招呼,是自持内妇衔比海月云的大,等着海月云先问候呢。
海月云笑笑,起身微微一礼:“贵嫔。”
那贵嫔才半将就的回她一礼:“近嫔。”
打完招呼,贵嫔看了一眼小太监,淡淡说了句:“这样的歌,最好是别再唱了,满是凄楚残念,平白叫这宫里显得不庄严。”
于此,海月云只是笑笑作罢。
晚膳时阎猎羽回来用膳,张口便就是重提:“朕早已说过,即便是皇后不给你好脸色看,你也勿需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看来,你这妃嫔不能再做了,回头朕就下旨,要你做回旖静皇妃。”
“皇上不可。”海月云惊呼出声,连连摇头。
他笑:“有何不可?”
海月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沉身端端正正的跪下,正色道,“臣妾蒙皇上垂爱,做个妃嫔足矣,实在已经是天大的隆恩,臣妾并无功德,若再无半点进退的自觉,众姐妹必定难服,只怕,后宫要大乱起来。”
“你怕她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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