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撕破的撕破,早先出门几件在外的华裳都是穿不出门了,外裳去了也罢,如今也就这单薄一件胡乱的穿戴,倒是裙摆安然得在,这狼狈模样,还有位微微的蓬头,好似刚遇上了好大一阵龙卷风。
在远处候着的宫奴们见着,赶紧上前,手里头还惦着另一套衣裳,好似早已准备好,好似他们早也料到,该多带一套衣裳前来一般。
“风大了,娘娘”婢女上前给月皇妃披衣,“发乱了,娘娘”又有婢女赶紧粗略整理月皇妃的发髻。
海月云只顾着自己走,倒也是婢女伺候得好,一路走一路伺候到也没什么冲突,看得出他们都熟练了这些事,或许早先他们伺候的主子也是经常衣裳不整
扶着海月云上了栾车婢女问道:“娘娘可要奴婢差人先行一步回宫,令示宫人备水沐浴?”
她笑了笑,婢女见主子笑了,自以为是主子高兴,另一个婢女见此眼红了,为了讨主子赏识先一步冲一个太监使唤道:“快去安云宫安备水沐浴,再叫厨房做些甜品膳食。”
帘掀下,婢女退出时,她仍旧在笑。
他们的娘娘似乎心情很好。
心情好?
笑话。海月云淡淡说了句:“去尚枣宫附近转转。”
婢女一愣:“娘娘不是起驾回宫?奴婢可有听错,是尚枣宫?娘娘不回宫去那里做什么?”
里头不再出声,另一个婢女急忙掐了她一下,叫她多嘴,小声附耳说:“你嫌命长?娘娘说尚枣就是尚枣,问东问西!”
这婢女提醒的即是,论说这些日子的伺候,或多或少让婢女们都觉得这月皇妃脾性好,但说到底宫里头能有几个每天都脾性好好伺候的主子?
鸾车起,少时里头又传来:“既多带了衣裳,可有备下发梳?”
一婢女机灵,当即请示:“回娘娘的话,备了。奴婢告请替娘娘梳妆更衣。”
里头淡淡传来:“进来吧。”
婢女喜上眉梢,她就是比同样伺候在前的另一个侍女机灵,这回只怕给主子留了好印象哩,想到这也不敢多想下去,连忙上了鸾车,去伺候了。
好一会,里头隐隐传出那婢女的声音:“娘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再一打扮,只怕全天下的男人瞧见了,都会惊为天人了。”
皆因男子好色,她便该被追捧么?
可笑的命运。
声听不出情绪,很轻,却隐隐透着与皇帝阎猎羽稍有相似之处,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不怒而威的气场:“哦?”
“娘娘只消回眸一笑,这后宫三千粉黛怕是都要失了颜色……”声很小,外头的人可没听到。
所以,才会令少王爷乱了分寸?
可笑的命运。当初,可是你的铁骑厮杀冲进我国的城门,也是你那令敌人闻风散胆的本领却用在了与世无争的小小陈国头上。
鸾车越行越远……
此处去尚枣宫有些远,还是行了好一会才到的。
到时,她下了鸾车,未曾想到,此时此刻,她竟然会是想来这里。
宫人不敢多阻拦,只得任由她固执的离开,一步步靠近尚枣宫。
虽说,宫人们是怕的,毕竟上回主子去尚枣宫,回来时就被打得遍体鳞伤,理说再是胆大,主子也不该再去的,可偏偏这主子就这么琢磨不透,还是执意进去。
他们又不能强硬阻拦,若是惹得主子不高兴,反倒会丢了性命,所以只能在外候着干着急,这回可不敢照主子的吩咐,先行回去了,都候着,等着,好歹算是尽忠了。
一入宫墙,映入眼帘的就是整齐在两旁的海棠树,正是海棠盛开季节,两旁似是无尽的树上,点燃了堪比烟花的璀璨。
此时的厚云堆积早已散开,仿若只是之前应她的情绪稍作了挽留,如此一般,晴空下的尚枣宫似比上回来时,更美了。
她快步走着,美目流连,是在找人。
她也不知为什么要来,来了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只是想来,就来了。
足足走了十多分钟,第一个花园便映入眼帘了,在种满了各式各样花丛间,曾有一个男子,仅穿着单薄的衣裳,半倚在那。
可如今,那里空荡如也。
她还记得,那少年按住胸口颦眉样,好似西子捧心,那般的令人怜惜,仿佛那胸口之间有股莫名疼痛处在折磨着他,他目光迷离,在发呆,就是在那里。
可如今,她来,他不再。
心口莫名一蹙,微微泛起疼意,便加快了步子的速度,胡乱的瞎窜,找起来。
她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哪怕仅仅是个背影,让她知道他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便能安心离开。
如果上苍没有开这样的玩笑,她还是她的陈国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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