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远了甚有恶毒的宫女小声咒骂了句:她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便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咒骂罢了,论说性命攸关,他们还是怕的,毕竟虽说这月皇妃不过是个傀儡,但也比他们精贵,这些他们是懂的。
只是不见得人人都喜欢她,毕竟她不过是个亡国孤女,特别是在这个争斗不停地后宫之中,伺候她也是一种勇气,其实真正信服的没有几个,至于她出身的真相是从何人嘴里私底下挑开的,追溯起来就麻烦了,倒是此时的安云宫已有三分之一的人知道了真相,却不敢多嘴,只跟自己要好的人说说罢了,自己与自己要好的人心底有数就够了,多嘴是会丢了性命的。
也是因为知晓了这层真实不受宠的真相后,才自然而然的频繁出告密者,她的行踪,她的事,能泄露什么,泄露什么,收消息的人可是陛下的人啊!
那宫女不乐意,多半是不能跟上就没什么行踪可透露,没什么行踪可透露就没什么赏赐可拿,故心生怨毒,小声咒骂了句。
却是讽刺,靠拿出卖主子的钱活得快活,却因主子没利用价值而恶毒咒骂。
那时,‘阊国使者’正止步不前,隔遥相望,叹生不逢时缘不生巧,唱着戏呢。
而那时,阎猎羽对臣文交代:“月皇妃若是去向尚枣宫,就让探子回来,若是让他察觉了探子的存在,必定会坏了朕的好棋。”
臣文紧问:“陛下,那阊国使者?”
此时宴席那处的锦皇妃走了过来,是要来催促阎猎羽回席:“陛下,阊国公主又问陛下怎么还不来哩。”
趁着锦皇妃离此尚远,阎猎羽低声交代:“差两探子跟紧阊国使者,其余人等一律蹲点。再放消息给婉月公主,就说有人看到月皇妃与少王爷纠缠不清。”
臣文点头应是,看来婉月公主在陛下眼中,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仔细一想,之前婉月公主收拾月皇妃的事,闹腾到这边时,陛下是从那时候起才有所怀疑的,理说任何人擅闯尚枣宫,他少王爷理当不会放过才是只是那时陛下未提,他也不敢多言。
再想,听闻月皇妃被婉月公主打得很惨,自然也释怀了,想着或许算是婉月公主救了月皇妃一命才是,故而少王爷没有一剑了绝了这美人。
只在某一日深夜漫步时,无意间瞧见少王爷与月皇妃之间的事,才让他心神不宁,也是那刻起,月皇妃身边才安插了探子。
也是那刻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主子,殇国的皇帝似乎早就料到,若不是如此,当夜里那一瞬,主子不会那样的笑。
之所以如今臣文会想,婉月公主不过是陛下眼中的一颗棋子,那是因为经宠幸月皇妃一事,他少王爷提剑来杀,才叫这老奴才看清楚了少王爷用情之深。
也才叫老奴才觐言多次,此女留不得的道理。
自然也成为了臣文如今是想,试想,婉月公主若是去闹一闹,受伤的人,这一回会是她月皇妃吗?
如此布置,明摆着于婉月公主不利。
心叹,这帝王之家,莫有真情。
哪怕这婉月公主明眼里是与陛下留着同样血脉的兄妹,同个母亲所出,理说最亲的人,是最得宠甚至一直没被安排远嫁,留在身边的亲妹妹。
事实上究竟是怎样,只看陛下如此安排,自然明了,那不过是表面罢了。
阎猎羽看穿了老奴才的想想,轻笑一句:“你以为他会伤害她吗?”
似是话中有话,令臣文想不透,人已随着婀娜多姿的锦皇妃去了,臣文只有硬着头皮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作为奴才,主子的话言听必行就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罢。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报仇。
国仇家恨。
可她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
悲从心来,醉意之下更生绝望。
“父王,母后,让儿臣随去可否?”那凄凄的隐隐啜泣声,细不可闻的自语,醉了,她真的醉了,也倦了。
父王母后,儿臣只带着阎猎羽的项上人头来请罪,可以吗?
父王母后会原谅儿臣未随着毒酒而去的罪吗?
心,如此的疼痛。
海月云走了几步,晃了几下,眼前景物似乎都盖上了朦胧的色彩,她知道醉了,可是心却不会醉,因为它太疼,醉不了,忘不掉!
流转之间,她仿佛又看见了大祭司。
大祭司仍旧是那么的温柔。
仿若他的离去并不存在,而那一纸信言还在耳边环绕。
要她断不能轻生,甚为讽刺,如今只讽刺的令她心酸。
是啊,不能轻生。
可她累了。
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亡国女,不过是个仍人摆布的玩偶。
她甚至做好了牺牲的决心,却连叫仇人碰她一下都不能,她似乎更像是那受尽嘲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可怜虫,国仇家恨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