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出水雾看着青云那血噗噗直冒的伤口,缓缓闭上了眼。
那一瞬那个眼神,竟是如此绝望:纵使你想要瞒我,我也是知道的。
知道你就是当年逃婚的世子,曾许诺要迎娶本殿的百里瑨。
如今叫我知道这些,老天爷果真残忍。
她听到脚步声的逼近,一股令她厌恶的气息她知道是刀疤来到了她面前,但她做不到睁开眼看着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睁眼。”
这个命令没有换来奉从,叫这男人暴涨怒意,扬手狠狠一抽,竟重重的打在了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上。
她仍旧没有睁开眼,倒是忽地笑了。
笑着笑着,忽地喉咙一甜,她抑制不住竟呕出一滩血来,下一瞬便好似香消玉损,瘫倒在地,不知死活去了。
父王,儿臣日后要做像父王一样优秀的帝王,让百姓安居乐业。
记忆中,那天真却泛着执着自信的声音,狠狠的捅着她的心。
她便呕出一滩血,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
瞪着!
原本恍若吹弹可破的嫩颊如今就像是发了胀的馒头,赫然的指印换来了阎少羽阴恻恻的眼神,却又揪心似的疼。
温暖的手掌轻缓抚上海月云那惨不忍睹的脸颊。
这个女人本该被小心翼翼的呵捧起来,不该是叫他听闻她不见了的消息。
如果他没有来找呢?
如果当初仅仅误以为是她自己想要逃跑,而他也死心不再寻找呢?
她又会怎么样。
眸中似是被触碰了伤疼:他不想像,如果他没有来找,结局会怎样。
“父王……父王……”口中的喃喃,那沉痛之心地低声喊着,好似她又回到了当初的噩梦之中。
阎少羽望着她楚楚的模样好一会,终究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纵使身上的伤已经敷过药了,终究还是伸手,将惶惶不安的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抚,想要替她拂去心中的不安。
在这一刻,阎少羽忽然懂了,就算海月云再怎么心里没有他,他也做不到不管不问不担心。
碰到了这样的事,是他的错,没有好好的守护她。
长叹一口气:她生来就是为了来折磨他的。
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他想问:疼吗?
在他的手捧着她的那一刻,海月云竟像是只猫儿一般的挨了过来,似乎在寻求什么安全的保护。
他的心蹙地又是一紧,伸手将她完完全全的纳入了自己的怀抱,躺在她的身侧,他竟然觉得眼皮也沉了,乏了。
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她像是再也不会醒来,失去意识躺在冰冷地面上的那一幕。
那感觉像是被人给活活拨走了皮肉,疼得他的几乎喘不过起来。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再晚一点点到的话,她会如何。
那残破到几乎无法蔽体的衣裳,那一群正在宽衣解带的男人,曾有一度,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跳时,她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脆弱得像是没有呼吸,十多人的血已经将他全身都染红,却换不会他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安心。
“父王!父王等等儿臣。母后,母后不要丢下儿臣,不要丢下……”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额头,此时有人轻叩房门,说道:“公子爷带来的人救回来了。”
说罢,门外的小厮就推开了房门走进来,一进门便心中惊叹。
只当是小厮瞧见了多美得一个画面:榻上的两人就像是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小厮是看不清女子的脸,倒是只看到俊美非常的少年微微侧了头看着他。
熟睡的女子将头搭在他的脖颈,紧紧的环抱着这俊美非常的少年,而这少年却轻柔的在她头上抚慰。
这一幕,叫小厮有些后悔了,不该这么唐突来打搅这对‘苦命鸳鸯’的。
公子爷抱着女子来时,小厮可是看到的,女子脸上赫赫的巴掌印,又加上那昏厥不醒得虚弱,想必是经历了一番波折的。
在旁人看来,谁看不出这公子爷对这昏迷小姐的深情,看不出那是睁眼瞎。
正当小厮灿灿的准备倒退关上门溜走,俊美的公子开口了:“钱就在桌上,你数了拿去给大夫,交代好生照看他,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一并取走。”
小厮点头应是,心道自己怎么忘了这事,真是的,进来就是为了拿钱,怎地竟忘了准备离开呢。
待小厮拿了钱离去,阎少羽又闭上了眼,那疲倦的浓浓睡意侵来,他太久没睡好了。
便沉沉睡去。
“嗯……”懒洋洋的伸展着睡得僵硬的四肢,似是太久没睡这么香甜过了,初初的悠然转醒,忽地睡意一去叫她想起了之前的事。
海月云望着房内的摆设,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鼻息里似乎还残留着阎少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