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后知后觉的才摊开手,涣散的眸子在触到这赫赫血红时,才勉强的聚了聚。
她静静坐在原地,盯着墙壁上刻画的痕迹发呆。
十五天了,除了送饭的使奴,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忽然,地下室隐隐传来一些脚步声,随着铁链响动的声音,她知道,这十五天没人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海月云连忙站起身,那双眸子总算有了神,她胡乱的整了整身上早已脏乱不堪的衣裳。
可动作却僵硬在了一半上,她曾是如此‘高贵’的人,这般模样,又怎能见人……
就算是赴死,她也要有自己的尊严。
可是……
也许来的人是来救她的。
海月云失去神采的眼中刚燃起的火苗,又隐隐开始熄灭。
不,不会来救她的,那人,早已不是她的少羽,她的少羽,已经……死了。
囚室的门,突然打开。刺眼的光线从门外照了进来,原来是火把,却足以让她的视觉收到冲击。
海月云不由眯着眼,竭力想要看清楚来的人的模样。
“我看也调教的差不多了,带上去吧。”柴房外响起一声柔媚的声音,不是那自称嬷嬷的人有是谁?
海月云此时也看清了来人是谁,她能穿过这嬷嬷的身,看到身后那人,她认得那个将她卖钱的男人,愚弄了她,明明说是,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叫她好自为之,亏得她一路上还相信遇到了个好心人,没想到却被卖到了青楼……
这样的一个人,便是站在了华裳女人嬷嬷的身后,不由得扬起了一丝冷笑“是走投无路,来低贱的妓院里当龟奴了么?”
她骂这是低贱的妓院。
“放肆!”尾随的几个男人,如狼似虎,将她拖拽到女人面前,狠狠一推,她跌爬在地,只听那声叱喝“还不向嫲嫲赔礼道歉?”
粗糙的石子划破了她的膝盖,手腕。她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盯着地板瞧得出神。
是想起了昔日风光。
是想起了那一天少羽丢下她夺门而逃。
嫲嫲毕竟老练,从脸上是看不出她心底怎么想的,只听还是那般柔媚的声音“带上去,给她梳洗梳洗。”
“接客有什么不好,你原先不也答应了嬷嬷,好生乖巧的接客,怎么遇到个就熟的客人,又想起了自给的清高,嬷嬷收留你供你吃睡的地你便不瞧在眼里了?”
没反应。
“是,你装清高,嬷嬷早就知道你不是处子,房事都有了经验,还在装嫩。”
海月云再次扬起一丝冷笑。
是庆幸自己的清白,给的人曾只为她活过。
“我知道你觉得委屈。那也是,说不定你的从其啊果真是如何如何的风光,可那都是过去!你再风光如今也只能是一个妓女……”
海月云昂起下巴,苍白的唇轻启“我凭什么要替你接客?”
“凭什么?”女人挑了挑眉毛:“就凭你白纸黑字一张卖身契,你不认也得认。”
……是吗?
海月云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其实嬷嬷也急了,还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倔强难驯服的丫头,看来下回得动药了!
“笑什么?”她自语,忽地,笑容瞬间消散,眼泪竟落了下来。
为什么不认得她,为什么走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
为什么?
她被关了几天,就想了几天,可她还是不明白。
这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他只是与他想象的人。
她想起,母后曾说过,这世界之大,别说是想象,恐怕模子一模一样却不是至亲的人都有吧。
“还真够倔的啊!”嬷嬷眼一冷:“看来再给你受什么罪都是徒劳,白白憔悴下去跌了身价不说,倒不如直接拿药喂你吃,给嬷嬷继续赚钱才是道理。”
海月云竟未曾有反应,好似什么都听不见,就在这时,有血腥味!
嬷嬷刚一回头,正好撞见身后的打手被捂着嘴一柄锋寒将他的脖子一抹,再一放时仍由这打手像脱了线的风筝无力坠下,血液溅湿了嬷嬷一脸!
“你,你,你要做什么?”嬷嬷下意识一退,是被这尊宛如地狱爬出的煞神给吓的,一边急忙冲进牢中,将海月云往他面前一推:“诺!拿去!你不是要她?”
可眼见海月云就要跌进他怀中的时候,眼见海月云的眼神有了希望的时候,他巧妙的一让,再顺手一带,稍稍叫海月云没有因他的闪身而跌爬在地。
他竟然没接住她?
心,好似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