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不松开,绝不。
搞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少羽之前,我绝对要缠着你。
无可奈何,心中又来了,那种说不出的一软,语气也莫名的温柔起来:
“你跟着来做什么,这里有蛇,一会被吓到,咬到怎才好?”
海月云有海月云的倔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他无法狠下心来,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却又像是能治疗心伤的神药:“我知道你不会让蛇接近我的。”
“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子尘俊脸化作苦笑,妥协了。
身后传来声音催促:“眼见天色渐黑,姑娘不进屋了?”
“不了,谢谢。”回眸一笑百媚生,叫两口子都看呆了,心中都猜疑:是不是仙女来的。
她不忍总叫子尘照顾她,便起身帮忙。
“你在做什么。”子尘抢过海月云手里的柴,眉头紧皱,嘴角怪异的扬起“你不知道,湿柴不能烧么。”说罢,只见他将柴一丢,砸在地面,月光照进来,才看清柴里争锋爬出数条虫虫。
海月云见了,浑身寒毛都束起来,刚才,她还抱着这个……忽地,又一阵恶心,她转身便尽量忍住,不想叫他再担心了,她知道他虽然表面凶,但一直很体贴的关心她。
当然,是比不上她记忆中的阎少羽,那种真正的体贴,他只有十分之一。
“手拿来。”当子尘握着海月云的手仔细检查确认没划伤什么的,才抬头似要训人,猛得对上了海月云的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心莫名的一窒,一种时曾相识的感觉迎面而上,竟越瞧,越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往这对眼眸里坠落,越坠越深?
忽地意识到这种情绪,他猛地将头偏开,移开了视线,拿着火石烧火去了。
海月云努力的忍着身体的不适,乖巧的蹲在了旁边,静静看着。
“守着火,我去找点野味。”说罢那一袭白衣离开了她的视线。
火光在海月云眼里跳动,她想起了以前阎少羽总是说‘月儿,等我。一起去。’
心地凄楚,如此的悲凉。
让她再多呆一会吧,上苍,这一次,就成全她,让她在这里再多呆一阵,她会回去复仇的,她会离开的。
既然少羽忘了从前,那就忘了吧。
她确信,这叫子尘的少年,真正是她等得人,阎少羽!
她可是在他换衣时看过,他胸膛上得疤痕,人能一样,难道伤口还能一样么!
忽地,那股子翻江倒海再次袭来,这一回海月云没忍住,刚起身走了几步,便干呕起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些日子人是在消瘦,可腹部却一天天胖起来。
她干呕的时候,他就在远处看着,那时候他正取了猎物回来,不知为什么,那一瞬,他想要上前抱起这个女人,给一阵轻功直接抱到大夫身边,才能安心。
或许是看不下去了,他向她走去。
海月云听到脚步声,连忙背过身擦了擦嘴角,装作之前什么事都没有,笑了笑:“这么快就回来啦,都抓到了什么好吃的?”
子尘望着她,沉默良久,终究是没有开口。
当海月云看着子尘将野鸡拨毛后上架时,火光在他脸庞闪烁,海月云发现,他的眼眸里不再像从前那般清澈了,更像是她初遇他的时候,面具下得眸子。
他认真的翻动着烤鸡肉,沉默不语。
从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边烤肉,边和我说,说各式的新奇事,或者稍稍开玩笑的喊她娘子,至少在悬崖底是那么度过的。
突然发现,从前的他,都是理她的,即使有时板着张脸,即使有时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顺耳,至少,他不会像现在一般,仿佛灵气被人抽了一空,只剩下那冰冷的壳子。
海月云咬了咬唇:“肉好了吗?我好饿。”
“给。”他惜字如金。
海月云接过烤鸡肉,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
咬了一口,第一次发现肉可以这样苦涩,可她真的很饿,很饿。
早早,他便睡下,其实她知道他一直都是醒着的,无论他失去记忆多少,那份常年在东征西讨里所磨练出的警惕还是会留下来,成为习惯一直一直。
她要是也能成为他的习惯……
忽地海月云咬了咬唇,他若回来了,她还是要伤害他,或许,倒不如痛自己一个人承受好了。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醒来时,她似乎记得做了个梦,梦中有双温柔的臂弯将她抱紧,好似是温柔的少羽回来了。
她还未睁眼,却忍不住笑意,竟做这样一个梦。
可眼睁开时,她不淡定了,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几度叫她深信他已经撒手人世的睡颜,如今竟在咫尺。
侧身的拥抱还未冷却,他睡得毫无戒备,好弱是回到了之前,只要她在身边,他都会睡得毫无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