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打开,她未抬头:“回来了?”此时正在梳发。
“对不起。”仅仅三个字,却叫她一惊,这声音不是青云,更不是阎少羽。
循声看去,那不正是镖局里的裳林么?
她木讷:“你……”
裳林显然痛苦异常,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说道:“天未明,羽公子他……羽公子他同小蝶,长风,老六,一同摔下了悬崖。”
咚!
海月云的手无力的坠下,碰倒了镜子,紧接着镜子坠地,碎了一地,她不敢相信耳朵:“你说什么?”
“摔下了悬崖,不可能还活着。”
“放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本殿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在撒谎?”或许这时候的反应才是她的潜意识,她一直都没有遗忘,自己是陈国人的殿下,与她特有的习惯。
裳林也未曾注意她的自称,只当是也了打击,故而没有注意:“是真的,我也想这一切不是真的,可这是事实。”
海月云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唯有脑海中那不断涌现的记忆在捅痛她的心。
在她的意识里:她没有这个资格,不配,也拥有不了这么好的感情,因为她是为了复仇而活着。
可是,她却间接让那个人……
不,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死!
她已经在这寻找了三天。
三天她尝试了任何的办法,也不能下到悬崖,多少次,不知多少次她看着悬崖那无底般的深渊,想要一同跳下去,一了百了。
裳林实在看不下去,才弄晕了她护送她与青云离开,想着离开这伤心地,或许会慢慢好一些,毕竟她已身怀有孕,一个弄不好就又是一尸两命。
就在马车刚起步,便来了个老叟,老叟拦下了马车,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带你们去崖底吧。”
“老人家知道怎么下去?”
“知道,就是知道才说带你们去,那夫人再这么下去,只怕孩子跟娘都保不住啊。”说罢便补充道:“我哪,是个大夫,常常去崖底找故友,故友是个神医,我想,若是你们要找的人只消还有一口气,此时定是活着的。”
这一睡,她竟然睡了三天。
醒来时,青云在身边,她看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环境中,又忽然想起还没有少羽的消息,便急于起身,被青云拦下,告诉她她睡着后发生的事。
少羽还活着。
她就知道。
她问:“记得回去的路吗?我们这就离开。”
“不见了?”他反问。
“不见。”
听到少羽出事她百般寻找是情,知道少羽没事她又离开也是情。
两人便匆匆离开了这小居,去时也正巧可以活动的人都不在,不能活动的人在熟睡,故而没人察觉。
少时,阎少羽随着神医回来,一边还与神医请教着:“今日这味药又该如何煎熬?”
神医笑笑:“你这小子上进之处都只为伊人,换了不是屋里那位所需的药理,你就不学了?”
他不否认:“世间有您一个神医就够了。”
神医甚为喜欢他,打趣到:“当真是老了,连哄个小子继承我的衣钵,都不行了,不若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屋里那位好了,收个女徒弟也好,到时看小子还提不提离开的事。”
两人这时走进了屋,少羽惯性的先进里屋去看看,可这一去反倒激白了脸色,人呢?
神医瞧他面色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人不见了。”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忽然身子被一双修长的手臂环抱住,耳边传来阎少羽的吼声:“你就这么厌烦,就这么连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么?你知道再往前是什么后果吗?你以为这个谷底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吗?你信不信再踏上前一步,你与孩子都保不住!”
说罢,阎少羽随手将一支木柴扔了过去:“你看清楚!”
看着自己置身的阵林中,木柴砸落那一寸之地,那被地底渗出的毒水给无情的腐蚀干净的木柴就像是在浓液的腐蚀下化为了泡沫,即使她是第一次见着这般的事,可她断也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只是,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陷阱?
“跟我走,踏在我走过的地方,切记不要乱来!”微怒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你这么想要离开的话。”
此时青云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阎少羽淡淡的交代:“你也跟好,别错了脚步,出了事没人就得了你。”
两人沉默不语,只乖乖的跟随其后,走了出去,竟是被带着往原路返回了去,眼前一座木屋,正是她们离开的地方;一条山溪流过,屋前几株绿树,沿溪而栽,对岸是连绵的青山巍峨耸立。
跟随主人进屋,窗明几净,走时她甚至来不及端详过这里的布局,环视屋内摆设简单朴素清新,不似富贵人家的奢华和耀眼的金碧辉煌,却有着普通村宅的无华与惬意的山野气息,从敞开的木窗望出去,可看见屋后几亩绿油油的田地。
“你不是要带我们离开,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