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局终了。海月云的黑子被打得七零八落,她笑了笑。伸手去捡棋子,指甲轻轻的敲打在棋盘上,发出脆脆的声响。
“要不我让着你吧,总叫我赢,也没意思。”对面少年宛如皓月的手懒懒的捻起几颗黑子扔进自己的棋笥中。
便是这时,手指无意间在棋盘上不期而遇,轻碰在一起。
海月云微不可察的一窒,暖玉般的触感让人心生留恋。
再抬眼,双眸中倒影着少年的脸,阎少羽便扬了扬眉,莞尔一笑,树荫在脸上投下那一片阴影正好挡住了她登时燥红的脸颊。
低垂的纤长睫毛微微颤抖,眼里柔情涌动,手指轻轻的握住对面的手。
“不下棋了……”她低垂下的眼眸带着幸福:“陪我去散散步。”话语间竟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嗯,你想去哪?”笑如月儿绽开,耀眼夺目。
若能保得你一生能如此笑颜,便是下到油锅我也甘愿,还是说,天意早已注定……
眼前突然一暗,额上被什么触碰了一下,清凉的触感带得海月云神智一清。
才想抬头,少年却已经坐回了原处,这才明白方才他吻了自己。
脸腾地一下变得火辣辣的,心中越发的不平静。
“这是发呆的惩罚。”说罢,他便起身,拉起她的手,温柔问道:“想去哪?”
她戴着他送的一朵素净的花朵回屋,他还在那里唱了那首歌歌谣:不羡名来不羡利……只是撒网打渔……只求婆姨不知穷……
仅仅是种巧合吗?
是的,她愿意相信这只是巧合,这首民歌渔乡之地人人会唱,他即使失忆也能听到他人在唱,学会不难,若是他真的想起,又怎么会这么会笑得这般清爽,定是眸中总也纠缠着两难。
少顷,青云一副满是愁容的模样进了屋,或许是未曾想到海月云也在,稍有一惊,在海月云再三询问下,才说道:“殿下,阎少羽这个人,还是多留心点好。”
殿下?
青云如此称呼她,叫她觉得事态很严重。
“你是何意?”
“其实,青云怀疑……阎少羽在巷口听到过那时的对话,也知道我们要复仇的对象是谁。”
“胡说。”
“不是胡说,殿下请想一想,在那之前,他对您的态度如何?在那之后,他态度又如何?”青云字字真诚。实则,他不过是借风起浪,早先青云是打听过他遇到海月云之前阎少羽的态度如何,这转变确实大,好叫他拿来做文章,只是青云没想到,他还说对了。
海月云咬了咬唇,青云是她的心腹,也是她陈国最后的子民,阎少羽却是心头肉,更是敌国皇帝的弟弟。
“少羽若是知道,又怎会只字不提?是你想多了。”
“不,不是青云想多了,若不是青云方才听到他与神医的对话,也不会联想到这些,现在想来,何止是可疑。”
青云不会拿她来骗。
青云也不是那种断章取义的人,不会空穴来风,想到这她只问:“发生了什么事?”
“青云听到他问神医,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殿下一直留在这里。”
海月云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奇怪,他是怕我回去跟别的男人跑了,故而才这般的询问。”
“不,殿下真的以为是这样吗?殿下难道没有察觉到,他不是担心殿下跑了,而是担心殿下对他的兄长有害么?起先不是挽留,而是试图跟随,跟随不成便挽留,他是不愿意殿下伤害自己的兄长,至于用情至深一说,此时想来也是虚假,殿下试想,他当会气急攻心,为何短暂之间说好就好?用情,是有的,但至深,那就不会了,只因殿下与青云都清楚,倘若从前的少将军是他,取舍之间断然是殿下,可如今的行为不正说明了取舍之间,他愿选那个人吗?”
“青云!”海月云咬了咬唇:“别再说了。”
青云叹气:“殿下的决定,青云左右不了,青云也希望自己是猜测错误,只是殿下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不若殿下这般,试探他一试,就说要走,看他如何抉择,若是陪着殿下,就当青云是愚昧了一回,腐朽了一次,若是想尽浑身解数要留住殿下,殿下就不得不多个心眼了。”
未等海月云再说什么,青云便紧接着说道:“还有一事,之前他与神医对话之时,看到了青云,便当即不再开口多谈,只怕已然起了杀意,青云虽不惧怕死亡,却还是想要留下遗言,若这几日青云死了,那他必然不再是那个他,取舍之间是皇帝,殿下务必要多加注意。”
少顷,当她见着了阎少羽,她本不愿这么做,可越发觉得自己好似是心虚,才不敢这么做,越是想要去相信阎少羽,则那口,便开了。
“我想离开这里了,在这里呆了几天,开始烦闷起来。”
阎少羽竟微微一颤,犹豫起来。
这一切尽数落在她眸中,扎在了心底。
良久,阎少羽说道:“再多住些日子吧,对孩子好。”
是么?
这就是你的答案?
海月云眼中微微有些失落:“多住些日子,是多久?”
阎少羽只笑笑:“先不说这个,我弄了些饭菜,你来尝尝合不合胃口?”说罢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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