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云毕竟身份有别,坐在一众淑嫔身边,听着这些人的闲聊:“到底是皇后娘娘的眼光,你们看看,娴妹妹怎么一收拾,端的是明艳万分呢?哪里还有选秀那日素朴的模样儿。”
淑嫔轻笑。
良嫔吃菜。
邻桌的月贵人轻笑,声音盖过了这方:“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啊,身怀龙子可是大喜啊。”循着看去时,见她笑的嫣然,满脸的亲热。
那被她推到浪尖的女子常贵人心下虽是不快,却只得赔笑:“看姐姐说的,妹妹只是近日来食欲不振,便被姐姐说做了是身怀龙子。”
言下之意,有意避嫌。
娴嫔笑着开口,转移回了众人的注意力:“姐姐说笑了。”
贵嫔眉梢微微一挑:“是吗?怎得我却听说,觐选时,皇后娘娘看中了个家风格外清廉的,更是格外的隆恩,在祖宗的规矩外,加赐了封号,我们听说时心里就稀罕的不行,今儿见了妹妹,果然是秀外慧中的,皇后娘娘可真真的是慧眼呢。”
安,瑞两嫔妃附和着,显然是与贵嫔走一路。
娴嫔却陡的手心里冒出了汗:家风清廉,父亲的为人,只怕是满朝的官员,没有几个不知道的,那是个喜好铺张的人。皇后却因了她那身寒微的装束,误以为她是家风清廉,对她大加青睐表扬,这,除了是讽刺,只怕,亦是祸了。
冷汗津津的渗出了额头,脸上的笑不觉的僵了,娴嫔低了头,再不敢看众嫔妃的眼。心知,自给已经被推倒了浪尖,一个处理不好,便要摔个粉碎。
却听海月云近嫔妃徐徐说道:“娴妹妹的家风怎得拿到大过年的,出来说事。过年图个喜庆,那些个无谓的争斗全然没有意思。”
一众嫔妃齐声称是,与贵嫔为伍的几人却是轻笑。
海月云淡淡的招呼了众人:“别都顾着说话,多吃菜,待会还有游园,游园时分有些节目竞技,陛下局时会亲自打赏,众姐妹们若是饿着肚子,可是撑不了多久。”
说罢,她有意无意的朝那一席男桌看去,为何,目光会不受控制的从阎少羽的面前移开,直直落在阎猎羽面前,再也移动不了?
一时间,她竟有几分食之无味,匆匆收回目光,来到阎猎羽跟前轻身告退:“陛下,臣妾有些酒乏,便先请告回去歇息了。”
得准后,海月云匆匆离开。
走出了宴席,她又有些疲乏得想要睡去,便是此时她想起青云那书信,其中一段便是写着:嗜睡越发严重,神智越发浑噩,一旦心蛊成形,真心便亡,徒留受制于人的情感,最终无法自拔,义无反顾。
她此时还能记得清楚,少羽的一幕幕,此时她不免有些想笑,少羽当初,是中了心蛊吧,才会这么鬼使神差的深陷于她,纵然失去记忆还是无法自拔。
若真是这样。
那就好了,至少给她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不要在心底对他如此内疚。
婉转走了没多久:
“姐姐,”邵淑站在不远处那颗木槿树下等着海月云,浅紫色的木槿花映着她精致却冷冽的脸,愈发的有一种妖娆的美。
可偏偏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绝色。
海月云一顿,盯着此时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幽怨冷冽的女子,刹那间,有了点点失神,这是邵淑吗?
那个她曾从郭美人掌掴中救出的女子。
她曾经是那么的活泼烂漫,可进宫来只短短两月,她就……
心里软软的弥漫着说不清的不舍,过去拉了她的手,笑了笑:“妹妹怎么在这里干站着,方才宴席上也没见着妹妹。”
邵淑不语。
“大过年的,哪能在这独自吹冷风?”
她咬紧了唇不说话,手里拿着的纱绢早揉得皱了,犹狠命的攥在手心里,湿腻腻的全是汗,海月云心内一紧,便压低声音问道:“妹妹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姐姐能帮自是不会推托。”
不时有奴才们经过这里,慌忙忙的给两人行个礼就走,头也不敢回的。
海月云知道在这里站着太过惹眼,再说,这里风大。忙令身边的宫女将邵淑扶上她的凉轿,看着她坐稳了,这才上了自己的轿,一并跟着去了。
回去再是问,也不说。
进了内殿的,宫女方才端上茶来,就被邵淑挥退了下去,她却亲自去关了内殿的门,又放下了帘子。
邵淑做完这一切,又回到座位上,将茶杯捧在手里却不说话,默默的垂着头,半晌,她忽的将杯子死命的往地上一掷,画着缠枝梅的官窑白玉瓷杯咣啷一声摔成碎片飞溅,茶水溅到我绣着细碎花边的裙摆上,洇得一片透湿。
海月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门外的人听得里头又传来摔碎的声,便连忙推门要进来察看,却被邵淑冷喝一声,“滚,”门外的人只吓得一缩脖子,慌忙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邵淑,究竟出了什么事?”邵淑多少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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